却说那边林子清半路忽然被老爷派人叫去见客,你道见的是哪一位,正是探春上一世的丈夫,周钰周公子。
本来这位周公子的父亲与贾政并不算相熟,不过是同朝为官,难免有些交集,又是京中的大户人家,贾府上以前也是军功起身的,所以平日里也会说些话。
那天周钰见过探春之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位姑娘是谁,便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这些事情岂是能瞒得过人的么,若有心想问,自然是什么也问的出来,果然就有人告诉了他如今贾府的情形,他听说贾环有一位嫡亲的姐姐,今年正是六岁,又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这位三姑娘无疑了。
其实他这么费心打听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若说起来呢,不过是头一次相见,连话也不曾说,虽说一位姑娘私自出府是有些大胆,但论起来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想想自己实在是多此一举。所以虽然打听出来这位姑娘是谁了,但后面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这么搁置了。
今日父亲去贾府拜访,要带自己过去,他知道父亲打的主意,如今自己已经不小了,家中只有自己一个男孩,将来这些里里外外的事都要自己承担的,所以从今年开始父亲已经有意无意地带着自己出去见人了,自然,这样一来,自己也不能如之前那样过的自在了。
也就是今天他又想起了贾府的那位姑娘,不过也是白想,去了贾府也是见不到的。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贾府的老爷给自己引见了一位林公子,说是已故的扬州盐政林老爷的儿子,看他的样子完完全全一个读书人,周钰心中倒觉得奇怪,不是说大家庭里出不了读书人,只是从这些人家出来的读书人,总脱不了纨绔子弟的味道,这倒也不是贬义的意思,只是看他白白净净,文雅清秀,跟自己结交的那般人完全不同,要说起来,这盐政可是个肥缺,又是在扬州,这位林老爷府上绝不会比贾府要差,能把一个公子养成这个样子,他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他虽然出身军功世家,却也读过不少书,所以对读书人是很敬佩的。
他这边觉得林子清奇怪,人家那边却根本没怎么注意他,在相互见过礼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谈话,谈的不过是些官场中的套话,在周钰看来呢是没大有意思,但林子清想往这方面走,之前又没有得到太多指点,所以听的认真,自己还在心里揣摩。
要说他为何对这位风度翩翩的周公子不感兴趣,其实倒也不怪他,他跟着贾政也见过不少世家公子了,温润如玉的也有,放荡不羁的也见过,就是如小孩一般仍旧撒娇痴缠的也有,还有那些纨绔,不管是哪一类,总是脱不了公子哥的形迹,这位周公子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但骨子里也是一样的,所以在林子清的眼中,他不过是这些公子哥中的一个,不必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这边周老爷和贾政聊的差不多,贾政便主动提起:“听说公瑾兄府上有一位老先生,最擅长做考场文章,子清明年要赴考,如今找老师也有些来不及了,而且时间紧急,恐难寻到合适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让子清跟着这位老先生读书?”
贾政这确实是不情之请,因为两家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是泛泛之交,贸然求人办事,又没有好的由头和时机,若是别人答应了,这就是别人的大恩,若是人家找借口推辞,那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今日贾政肯为他提出这个请求就可见得他对这位林公子的看重。
周琼听了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贾政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要说这位老先生呢确实是有的,是一位总也考不中的老秀才,但是说来也奇怪,虽说自己考不中,但这考场文章做的比谁都好,之前教过的几个学生也都中了举,所以这名声便传出去了,本来这样的人物他们周家是不需要的,因为周家就一位男孩儿,将来走的也是军中的路子,只是毕竟如今不同往日,即便是打定了主意不走科举这条路,书却不能不读,所以家中也是设着私塾的,后来事有凑巧,私塾的那位老先生告了老,临走前便把这位老秀才荐了过来,大概是看重自己家中给的束脩丰厚,又不求他教出个状元来,所以便答应了过来。
自己虽然知道他就是那位出了名的老秀才,但也没想用他做什么,京中公子要考科举的不多,都是略微读个书,认得字而已,所以用到他的地方不多,没想到今日贾政却提起了。
他觉得官场之中交朋友,很多时候就看在一刻,若是有这么个机会,两人关系就会更近一步,若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那就只能沦为泛泛之交,如今贾政主动开口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况且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也实在不便推辞,不然反倒成了仇人:“存周兄,你说的这位老先生可是王老先生?”
“正是这位老先生。”
周琼笑道:“既然是他,那就好办了。他如今就在敝府的私塾中教书,林公子若是想过去请教只管过去就是。只是他如今年纪大了,又许久不曾指导过文章,不知道功力还在不在?”
贾政连忙谢过他:‘肚子中的墨水总是不能一时就没了的,多谢公瑾兄肯帮这个忙。’
周琼笑道:“存周兄客气了,这不算什么忙。林公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明年科考,不如就住在那边,也好向先生请教。”
他说这话其实是有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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