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辞正要拆开锦囊,梁木樨眼尖,就见马车帘子外面人影一闪,她一把将锦囊抓过来,刚塞进怀里,便听见外面传来周牧辰的声音:“明天就要进城了,介意我进来吗?”
三人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顾凤辞道:“进来吧!”
帘子撩开,男子一身月白箭袖骑装,剑眉星目,令人恨不得将玉树临风、芝兰玉树这类形容美男的词汇全部用在他身上。
一进来,周牧辰便开门见山地道:“快要进城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两个月以来,他们先是疲于奔命,而后又各自养伤,除了粟伢子整天没心没肺的,梁木樨和顾凤辞两人都没有好脸色对他。
周牧辰的目光在梁木樨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顾凤辞脸上,他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们进了城我必然是要回皇宫的,而你们将何去何从?你们也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十分尴尬,父皇上个月刚刚立了熠王为太子……”
这件事梁木樨是知道的,据说周牧辰出事后举朝同悲,谁也不认为在那样的大火之下这位太子还能活下来,前线的副将带回京的也只是一些铠甲的碎片。皇帝悲恸之下给儿子在皇陵里立了衣冠冢。而最为悲伤的要数皇后,周牧辰是皇后一手带大的,比她真正的儿子还要亲,太子出事之后皇后晕过去好几次,悲痛欲绝。
谁也不会怀疑太子还活着,谁也不会怀疑皇后曾派人追杀过太子。
一个月前朝中渐有大臣提议,说陛下虽然正当盛年,却不可无储;又说熠王平日克己奉公、不私于党、萧疏轩举、才气过人……当为太子的不二人选,况且立熠王为太子,也可以安慰病中的皇后。
据说那些日子,每日的奏章如雪片一样飞到皇帝的御书案上。举朝请求之下,皇帝终于下旨,册立熠王为太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周牧辰突然大张旗鼓地回来了,而熠王尽管才十四岁,却因为提议疏通河道有功而获得了上朝听政的机会。
在前世,梁木樨记得,一直到八年之后周牧辰再次在朝堂之上亮相,熠王周牧阳都没有被册封为太子。她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事情发生了改变,变得与前世不一样了。难道说是因为她的重生?
现在周牧阳在朝堂之上呼声之高,无人能及,周牧辰在这个时候回去,并且还是兵败而归、死里逃生,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梁木樨和顾凤辞担心的是,她们虽然对周牧辰恨之入骨,但是外面无人得知。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周牧辰的救命恩人,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和周牧辰站在同一条船上了。
周牧辰接着道:“不管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也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现在咱们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你们想要平安,首先得确保我的平安,我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我!所以,我希望你们跟我进宫,暂时留在宫里。”
顾凤辞道:“你现在让我们走,我们一样能平安离开。”
周牧辰剑眉一挑,冷笑道:“天真!他们的手都能伸到南疆去,你以为你们单独离去就能安全了?”他说了这话,直视着顾凤辞,“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父亲是不是真的勾结外族了?”
顾凤辞凤眸含怒:“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我父亲就是被你们害死的,现在你又将他搬出来说事!”
周牧辰道:“你以为刑部没有证据就敢胡乱定罪?他们得到了厚厚一沓你父亲的手书!你父亲已经承认了,那些都是他写的!”
顾凤辞怒道:“什么手书?那些都是伪造的!我父亲是你们屈打成招!”
“手书可以伪造,但是你父亲有个专用小印,就在他的戒指上,雕工出自谷城大师之手,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伪造的。”
顾凤辞闻言脸色煞白,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木樨知道谷城大师有一种防伪造的微雕,别具匠心,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够模仿,就算是谷城大师自己也不能够做出两个分毫不差的微雕来。而据她所知,顾廷恩的那个小私章是在一枚戒指里面,戒指上是普通的宝石,里面有一个小按钮,按下按钮,宝石移去,露出私章。
如若不是他自己,便只有最亲近的人能够盗用。
想到这里,她目光诧异地向周牧辰看去,果然便听见周牧辰道:“我的意思是,你父亲身边有内鬼。”
梁木樨心头微震,前世她们也曾经怀疑过这种情况,还特意潜到刑部去翻了卷宗,想不到周牧辰这个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在前世他根本没有说过,若不是现在想要他们留下,大约他也是不会说的。
他说了这话,见顾凤辞不做声,又说道:“你心中对这个人有数吗?”
顾凤辞思索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周牧辰再接再厉:“所以,如果走了,你到什么地方去查?这件事情,如果要做,涉案的绝不是一两个人。你想想,你父亲多英明的一个人,竟也着了道儿,你若是没有我的帮助如何去查?”
顾凤辞沉默不语。
梁木樨道:“凤辞,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反正我是要走的。”
她说罢看了一眼粟伢子,粟伢子立马表态:“我,我跟着木樨!”
周牧辰将脸转向梁木樨:“其实在走之前婆婆跟我说了你们的计划,你们若想复国,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到了那个位置,将南瑶那块地封给你,到时候你自可以回去做你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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