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小竹轻轻地念了一声,“这名字真好听呢,你等着,我去帮你拿些吃的!”
“谢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小竹站起身,快步往寝殿外面走去。
过了不久似乎有上楼的脚步声,梁木樨以为小竹回来了,连忙批了一件外衣靠在床头,只听果然是小竹的声音:“安小姐,殿下吩咐,谁也不能进!”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道:“那好,我不进去,你帮我通传一声,让阳哥哥出来,我有急事找他!”
梁木樨听到“安小姐”三个字便知道是谁来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过了酉时了吧?安宁儿怎么现在进宫?
小竹只好道:“回安小姐的话,殿下现在不在宫里,请安小姐……”
她话没说完便被安宁儿打断:“不在宫里?那里面的人是谁?你少在这里蒙骗我!你们这些小蹄子,一个个都胆大包天了,看我让姚嬷嬷怎么收拾你!”
“安小姐恕罪,殿下真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去!”听小竹的声音,似乎快要哭了。
“啪”的一声脆响,安宁儿拔高了声音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连我都敢挡!”
小竹本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宫女,却遭此无妄之灾。梁木樨与小竹认识不过半日,但对这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很有好感,看到安宁儿如此跋扈,对太子的宫女都敢如此不放在眼里,当面掌掴,心头的火不由噌噌地往上冒。
此时,安宁儿已经推开小竹大步进来了,她一边走还一边对自己泛红的手指吹着气,在她的身后,小竹捂着脸快步跟着进来,出声道:“暖暖……”
“暖暖?”安宁儿挑了挑眉,曼声道:“我竟不知道这紫宸殿什么时候易主了!”她看着梁木樨,高傲地道,“你是哪里的奴婢?在我太子哥哥的寝殿里意欲何为?”
说罢不等梁木樨开口,自己又道:“哦,我知道了,难怪这个奴婢在外面拦着不让我进来,你们两人是在合伙谋害我太子哥哥对不对?
梁木樨靠在床上,动都没有动,前世她就能够将安宁儿气得跳脚,难道多活了一世还不是一个黄毛丫头的对手吗?她轻轻偏了偏头,看着安宁儿,声音软糯道:“安小姐,您说得没错,这里是紫宸殿,并没有易主,所以安小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理太子殿下的后宫呢?”前世,梁木樨入宫的时候,安宁儿已经坐稳了熠王妃的位置,而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你!”安宁儿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小女孩这么牙尖嘴利,而“管理后宫”这四个字,更是让人听了脸红心跳。安宁儿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阳哥哥还没有娶亲,哪里来的后宫?”
梁木樨哦了一声:“这样就好,安小姐刚才气势汹汹的杀进来,我还以为是太子妃来了呢!”
“你!你!休要胡言!”这件事虽然安宁儿做梦都在想,却从来也没有说出来过,此刻被梁木樨一言道破,立刻便恼羞成怒,指着梁木樨气得满脸通红,刚才的牙尖嘴利竟全部忘了。
梁木樨道:“要不安小姐去找皇后哭诉吧,也好早点嫁进紫宸殿来,这样就可以管我们这些下人了。”
“贱|婢!休得无礼!”原来是安宁儿身边的丫鬟去找了姚嬷嬷来。
姚嬷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进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梁木樨和小竹骂了一顿,特别是梁木樨,竟然胆大包天地敢睡在太子殿下的床上,真是岂有此理!
梁木樨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姚嬷嬷是何许人,前世她进宫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姚嬷嬷这号人,但是可悲的是,目前,紫宸殿里似乎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下面的小太监、小宫女都要受她管。而周牧阳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俗事。
姚嬷嬷劈头盖脸将梁木樨和小竹一通骂,似乎还不解气,举起手中一根鞭子就向梁木樨抽来。
梁木樨此时已经起身,并且服了解药之后感觉好了很多,看见鞭影袭来本能地一伸手,就将鞭梢抓在了手里,用了一点巧劲。她的本意是将鞭子夺过来,想不到姚嬷嬷为了面子死活不松手,此时被梁木樨一抖鞭子,顿时一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
“哎唷——”姚嬷嬷顿时大声叫嚷了起来,“贱|婢杀人啦!”
“什么人在喧哗?!”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来。同是少年,周牧阳的声音原本应该是清越的,现在却多了几分冷漠;而这个少年声线略显低沉,听起来浑厚绵长、成熟稳重。
少年一身箭袖青袍,大步进来,烛火掩映下,眉目舒朗,很是磊落。
这少年大约与周牧阳的关系极好,他一进来,姚嬷嬷就停止了哭喊,从地上爬起来,膝行到他面前:“叶公子,你要为老奴做主啊!”
少年环视了一下寝殿内的情况,此时梁木樨还穿着中衣,外袍只是随意地披在身上,看见陌生男孩子进来,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快步奔到少年身边,伸出粉嫩的小拳头,不断捶打他:“哥哥你真坏,把暖暖一个人扔在这里,让人欺负暖暖,暖暖不要在这里,暖暖要回去!”
梁木樨扑在少年怀里,右手不断捶打,左手一柄森寒的匕首却抵在了少年的腰间。
少年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反应还算快,连忙伸手抚在梁木樨头发上,煞有介事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哥哥这就带你回去!这个破地方,咱们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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