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明,你强夺修真者根脉,自堕魔道,奉掌教之命,今日诛杀你于此。”
那人说着,飞出一道黄符拍在宋清明肩上。
宋清明如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剧痛,魂魄似要被生生抽出,眼前逐渐放大那人的身影,那人执着剑,一剑刺入宋清明的胸膛。
鲜血溢出,再无声响。
无论妖邪魔祟还是凡人,被景明道门的散魄符和弑魂剑法刺中,立即魂飞魄散。
“凌霜师兄,就把他的尸体放这吗?”
宋凌月眼里隐隐有股不忍神色,虽然宋清明为了加速修炼,强夺他人根脉,但是毕竟同门一场。
宋凌霜将桃木剑插回背上的剑鞘,冷冷道:
“前面就是白骨岭,把他丢那吧。”
白骨岭是蚀魔殿附近的一处乱葬岗。传言三千年前,封魔大战,无数的修真者、仙族、龙族、魔道妖孽的尸体都被埋在白骨岭。
两人将宋清明的尸体扔进白骨岭中,转了身匆匆赶往蚀魔殿方向。
却没有注意到远方飘来一道白光落入了那具尸体中。
“你还不醒吗….”
耳边似乎传来苍老的叹息声。
是谁在那?你在喊我吗?
他跌跌撞撞得往前走,脚下都是残缺的肢块,触目所及都是赤红色的血迹。
满目疮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眉眼精致的人对他怒吼,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看见他有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眸,发怒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水渍,隐隐显得有些诱惑。
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眼角,突然腹中如被利刃切割一般,袭来一股剧痛,眼前漂亮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挣扎着往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抓住了,他微微笑,下一刻,手中的衣角消失,他的手也逐渐化为粉末。
一道白光闪过。
白亦诺醒了过来。
扑面而来一股腐烂的味道,动了下自己的身体,胸口疼痛得厉害,挣扎着坐了起来,向四周一看。
妈呀!都是死人啊!
他坐在一堆尸体山上。
白亦诺跌跌撞撞得从尸体山上爬起来,遍地都是新的、腐烂的的尸体和被乌鸦啄干净肉末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尸味。
脑中还有些昏昏沉沉,他不知他睡了多久,眼前似乎仍是一片血红,记忆缺失了一块,只隐隐记得他自己的名字。
白亦诺浑浑噩噩得爬出了白骨岭,走到道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粗麻布,道士打扮的人,正低着头匆匆赶路。
白亦诺摆出自认为平易近人的笑容,走近那位道人,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位道友,请问现在是哪一年,这是哪里?”
那个道人闻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只见眼前的人惨白着脸,嘴角一大片血迹,胸前愕然一个大洞!正咧着血盆大口瞪着他。
“诈尸啦——!”
那道人两眼一翻白,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啧。”
白亦诺轻嗤一声,心想:难道现在的道门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随即蹲下身,手下动作迅速,扒了道人的衣服,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尸体堆里捂了不知几天,散发的恶臭都快把他熏死过去。
脱下身上的朱红长衫,待看到胸前的伤口,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默默得脱口而出一道口诀,不一会,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穿上麻布道袍,将换下的衣服盖在昏迷道人的身上,又摸了那道人身后背着的粗布袋子,有个硬物咯手,取出一看,是个小巧陈旧的丹炉,周身隐隐泛着红气。
“正一道的?”
正一道门不似其他几个道门热衷于斩妖除魔,他们喜欢藏在深山老林里,关起门,顾自修行炼丹,是以门中弟子的法宝皆是个随身携带的小巧丹炉。
白亦诺自然得将丹炉塞入怀中,好似是自己的东西,沿着小道信步往前走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耳边隐隐听到流水声,寻着声音继续往前走,眼前出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他快步走到小溪前,三下五除二得将身上刚穿的衣服又脱下,松了松自己的筋骨,走进小溪深处清洗起来。
细细打量起现在的这幅身体,肌肉匀称有致,双腿修长有力,拘了一把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俊俏的脸,眉眼间隐隐有些阴鹜。
白亦诺盯着水里的倒影,左看右看,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长这样的。
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揉了揉脸颊、眉毛,露出一个笑容。
在水中的倒影,微微弯起的嘴角,眼中含情,眉间带着一股轻佻与邪气。
他满意得点点头,似乎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比较顺眼。
待清洗过后,身上的尸腐之气散得差不多了,走到岸上,穿起麻布道袍,驻足观望了四周,他不知该往何处去,随便择了一个方向就往前走。
不知不觉,暮色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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