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天晚上,符清愁整个人以一个八爪鱼的姿态挂缩在苏迟念的怀里,睡得既安心且甜美。
这可苦了苏迟念了,他一直都一个人睡睡惯了,这样突然多了一个小屁孩儿也就算了,偏偏这小屁孩儿睡觉还不老实,整个人简直就跟挂在他身上似的,把他勒得够呛。弄得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不是被压住了就是被吊死了,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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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念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苏锦娘和楚穆却是一晚上都没睡。
苏锦娘端着一碗参汤走进了院子西角的一个隐蔽的小房间内,见楚穆正背对着自己在忙着,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恐惧:“穆哥,你且先歇一歇罢,一晚上都没合眼,你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熬得住。”
楚穆头也不抬,口中道:“我没事的,你也陪着我忙了一晚上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汤放在那里,待会儿我忙完了就喝。”
他正忙着制作一只长笛,钻孔、打磨、雕花,这些都必须要亲力亲为,个个环节都错不得,个个细节也都力求精益求精。他一手拿着一支洁白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长棍,一只手拿着刻刀,正在那上面细细的雕刻。那双手指节修长,灵活翻飞的手指看得人眼花缭乱。
苏锦娘走到他身边,道:“你可还记得今天来的那位公子?”
楚穆头也不抬,手指依旧灵活的转动,口中回道:“记得,怎么?”
苏锦娘修长的柳叶眉微微的蹙起,不安的来回踱步,道:“我觉得那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甚至有种被他看穿了的错觉。穆哥,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楚穆一愣,手下动作停顿了半晌,然后想了想,摇头笑道:“肯定是你昨晚没休息好,想多了,他能知道些什么。我瞧着他很是面生的样子,想来是才般来此地不久的。”
“穆哥,”苏锦娘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慌乱,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苏迟念的非同凡响,虽然她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她直觉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她握住楚穆的手,细声哀求道:“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绝世好琴,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一定要……”
“锦娘,你不懂。”楚穆打断她,“对于一个琴师而言,手中的琴便是他的灵魂。就像对于剑客而言,手中的剑就是他的灵魂一般。我此生所求,不过是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能够唤醒我曲子中的灵魂的乐器。这才是一个乐师至高无上的快乐啊!至于那些古人留下来所谓的绝世好琴,不过是后人赋予它们的光环与荣耀罢了,名不副实得很,若是没了主人的那份光环,那些琴还算得了什么呢?”
可能是苏锦娘忧惧的神色打动了他,他执起她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软语安慰道:“锦娘,我答应你,只要我把这把琵琶做出来了,以后我便不做了,安安心心当我的乐师,好不好?”
苏锦娘深深的看他一眼,低下头去俯在他的腿上,喃喃道:“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苏迟念摸摸符清愁:别难过了,以后有我呢。
符清愁(尾巴立刻翘起来):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苏迟念......
☆、苏锦娘(7)
第二天一大早,苏迟念甩了甩被符清愁压得几乎快没感觉的胳膊,恶狠狠的把小屁孩儿给推醒:“喂,小鬼,快起来!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符清愁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猛地被人推醒,委屈极了。待睁开眼睛,发现把自己从美梦中与周公生生分离开的罪魁祸首,正是他那长着一张好看得扎眼的脸的便宜老爹,便宜老爹正甩着胳膊瞪着他,活像是要马上表演男子单打似的。
符清愁打了一个哈欠,丝毫不顾便宜老爹那一副简直快要喷火的眼神,翻个身继续睡死过去。翻身之前还不忘伸出手去把苏迟念的胳膊给抱住。顺便把腿往苏迟念身上一搭,耶,大功告成。心满意足的咂咂嘴,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
他在春满楼的时候,每天天都还没大亮就会被人连骂带掐的给叫醒,然后被迫揉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去干活,有时甚至在干活的时候都会打瞌睡。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睡不饱似的,在春满楼可遭了大罪。好容易现在逃离了魔窟,睡觉也睡得踏实了,肯定是要把以前欠的那些都给补回来的。
苏迟念看着他那一副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睡着的样子哭笑不得,简直就是一个小睡神嘛!本来想说的话语也就慢慢的噎了下去,罢了,先等他睡醒了再说吧。
等符少爷终于睡饱了,太阳早就已经把屁股都给晒熟了!其实符清愁还真不是乐意自己醒的,实在是因为五脏庙需要祭一祭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大一圈儿,睡不着。再覆去翻来的滚了更大一圈儿,还是睡不着。鼻翼煽动了两下,咦,怎么会有烤鸭的味道?符少爷整个五脏庙都在哀嚎,咽下一口唾沫,欢快的披着衣服下床觅食来了。
一到大厅,符清愁的眼睛简直都要看直了。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各色吃食,仿佛那桌上的东西便是鱼儿,他就是那专门钓鱼的钩子。苏迟念坐在桌边无聊的蹬着腿看一本不知道从这八号当铺那个角落搜罗出来的话本,听到脚步声后抬起眼来,看了符清愁一眼:“哟,符少爷起床啦?睡饱没啊?”
符清愁虽然心里早已火急火燎的了,但他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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