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累了吧,喝杯茶歇歇。”桃花扭着丰满的身子,柔媚地说道。
“搁着吧。”王子墨随意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桃花,底子好,在厨房里干活,吃食上去了,不用被稳婆打骂,小模样渐渐又养回来了,穿的虽然是粗布薄衣,但那□□的身段更为明显,配上如桃花一般艳丽的笑容,真真是让人看愣眼。
只是,王子墨无动于衷,这让桃花很郁闷。牢城营里的女犯人,但凡有些姿色,又想在营里过上好日子,一般都得傍上差拨小牢子,或者有权力的高级犯人。桃花是厨房里的人,便是王子墨的人,顺理成章,桃花自然想傍上清秀斯文的王子墨,而且其他管事,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自作多情卖王子墨面子,不曾向桃花伸手。
可是王子墨,心里只有林芷岚,又有身份要掩饰,怎么可能让桃花近身。
桃花见王子墨态度冷淡,也不气馁,拿出新做的薄棉衣,递过去说道:“王管事,天渐冷了,奴家给您做了身衣服,您看可中意?”
王子墨闻言,抬头接了衣服,摸着感觉料子不错,针脚也很密实,特别是颜色让王子墨很满意,不由点头说道:“甚好,多谢了。”
“王管事中意便好,奴家闲了再给您做几身,看您整日只有两套衣服换着穿,奴家怕您落了体面,您换上试试,若是不合身,奴家回头给您改。”桃花顺势上前为王子墨更衣,却被断然拒绝。
“我看挺合身的,不必试了。你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里有一两银子,你先拿去,回头再给我做几身,到时我另赏你。”王子墨掏出帕子裹的银子,拣了几块碎银子给她。
“这是奴家的心意,如何能要您的银子。”桃花婉拒道,她要的,可不只是银子。
“拿着吧,让你费心了,我还有账本要看,你去厨上吩咐一声,今日多备酒肉,差拨与小牢子那里都送去,钱算在我账上。”王子墨看到桃花失望的娇容,又说道:“你也领一碗肉,一壶酒,与你姐妹好好乐呵吧。”
桃花无奈地出去了,王子墨则是专心看账本。营里的钱粮是州府拨下来的,王子墨觉得光靠克扣没什么前途,不若经营些产业,倒是能让营里的日子宽裕些。
北方的深秋,日头落得早,酒饭刚发放完毕,天也暗了下来,王子墨伸了个懒腰,便差人备了一桌酒席,打算回自己的牢房与一群好友吃喝。自打她管了厨房,吃饭是不用愁的,不仅饭菜甚好,连饭钱都省了,这让蒋尚培的银子没了花出去的地方,他居然还有些失落。
一路行来,但凡遇到差拨小牢子,王子墨依旧态度恭敬,今晚加餐,人人喜气盈面,见了王子墨直夸她差使办得好。王子墨面上不显,但心中得意,拿公家的钱去博公家的好,自己又得了体面,这才是正经生意人应该做的事。
天字丙号房,地方宽敞,如今不再是蒋尚培与王子墨独饮自怜的场面。下了工的高级犯人,有三个不回自己房里,直接去了天字丙号房。
蒋尚培拿出家里捎来的雨前龙井款待,这些能进天字丙号房吃酒席的人,无不露出怀念的神情,他们大多与蒋尚培一样,不是世家子,就是富商之后,在外头端得体面非凡,当然,在营里也混得极不错,有本事,有银子铺路,坐牢好似后世度假,只是限制了自由而已。
“小二,怎得才回来?”蒋尚培见王子墨领着人回来了,忙腾出客厅让人摆放酒菜。
“今日事多了些,让哥哥们久等了。”王子墨拱手告罪,她才不会明说是为了给差拨小牢子加餐才耽搁了时辰。
王子墨一个个与屋内人见礼,原绍兴府通判三子包昌德,扬州府绸缎富家二子王崇文,建康(江陵)世家子樊承宗,此三人皆为蒋尚培之流,与蒋尚培很亲近,来去多了,王子墨也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一员。
落座之后,几人互敬了几杯,王子墨见几人兴致很高,便斟酌着说道:“几位哥哥,我等落难在此,虽不愁吃穿,但如此空度闲日却是不妥。”
“哦?贤弟此话怎讲?”包昌德挑眉问道。
“小弟不敢自称大丈夫,小弟的家世也不能与哥哥们相比,不过居安思危罢了。”王子墨敬了大伙儿一杯酒,说道:“金兵常年来犯,咱们兴元府御敌不易,若是关将军守不住,不知哥哥们可曾想过,我等当如何自处?”
第二十八章
“不知哥哥们可曾想过,若是关将军守不住,我等当如何自处?”王子墨严肃地说道。
此言一出,屋里几人一时都愣了,与其他三人不同,蒋尚培看向王子墨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探究与深意。
兴元府城墙极其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又有吴阶吴大帅亲督,关将军守城,城中兵多将猛,粮草充沛,算得上是大宋边关最稳固之地。虽金兵连年进犯,但都未能越雷池一步,几人在这里也待了一两年,对兴元府的城防一向信心十足。
“贤弟,此言是否危言耸听,兴元府以北群山环绕,金兵到时往往人困马乏,攻城之势锐减三分。而且,关将军在此地已驻扎多年,对敌经验丰富,城中兵将数倍于金兵,关将军怎会守不住?”王崇文质疑道。
“不知哥哥们可曾记得襄阳六郡之事?”王子墨问道,但她看向的却是蒋尚培。
蒋尚培近年熟读兵书,关注北方战事,襄阳六郡之役,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建炎四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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