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在忙着安置他家猪崽的同时,也常常要到院子里去帮忙,因为他们院子从山上引水的水管被虫子咬破了,他们要组织一次行动修补这些水管,而且为了保护水管,还得准备在水管外面弄一个保护层,毕竟这世道一乱,以后连水管也不好买到了。
大家就地取材从屋后的竹林里砍毛竹下来,去了竹枝和尾巴尖上较细的部分,其他就一律截成竹段,竹段的长度不定,因为到时候根据山上地形的不同,可能需要不同长度的竹段。
这些竹段被剖开去了中间的竹节,然后又放在火堆上烤制到发黄发亮,之后两片成对的竹片要被捆在一起,不然到时候竹片不能契合。这样加工后的竹片,质地坚硬表面光滑,起码在短时间内,虫字们还是比较难蛀穿的。
除了竹片,他们还要准备大量的草绳,用于固定和捆扎,村里的人们搓草绳之前都要先用水把稻草泡软,这一次他们在泡稻草的时候就加入了驱虫的植物。
每天下午吃完饭,男人们就会聚在厅里抽签,他们现在每天都需要有人到后面竹林里砍竹子,就算那里离开院子只有几步远,村长和郑国宏他们还是决定要按照说好的规矩来。
负责给男人们做竹签的是村里的一个老木匠,早年入赘到他们院子的,大伙儿都习惯管它叫崔大爷。
这崔大爷手巧,做出来的签子也巧,根根都差不多长短粗细,放在细长的竹筒子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哪根是长签哪根是短签。等拿到手里了,就知道不一样了,一根长签直溜溜到底,一根短签却会在签子的下半部分切一个深深的圆环,用手轻轻一掰就断了。而且崔大爷每天做出来的签子长短都跟前一天的略有不同,想做假都没办法,拿出来一比就能知道谁的签子有问题了。
一个星期以后,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大伙儿又聚在厅里抽了一次签,这一回基本上全都是短签,长签只有五根,他们院子这天晚上基本上是全部出动了,就只留五个男人守着老人女人和小孩们。
高长的运气一般,没抽到长签,得跟大伙儿一块上山去,他想让大黄待在院子里烤火睡觉就算了,因为他听说这一天晚上上山的不止是他们院子的人,他们村好几个院子,约好了这一天晚上一起上山去修水管,人数估计得上百,到时候就算再遇上野猪,一人丢个火把都把它烧死了。
但是大黄这家伙却非得要跟,就这么一颠一颠地跟着高长在山路上走了几个来回,高长干活的时候,它就在附近活动,山上有不少野果,大黄最爱的是覆盘子,这种果实从前还不到成人的指甲片那么大,现在受到蓝色阳光的刺激,大小是从前的两倍不止。
唯一的问题是覆盘子的枝条上和叶子上,到处都是刺,受到蓝色阳光滋养的不仅仅是果实,还有这些刺,又尖又利还长得十分浓密。能不能从枝头上顺利卷下一颗又酸又甜的果实,而不让自己舌头受伤,这就完全要看大黄的舌头灵活度了。
“喂,我说……”就在大黄正跟覆盘子做斗争的时候,高长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你舌头不要了吗?”
“呜,你不用干活了?”贪嘴的时候被高长撞个正着,大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伸出一只前爪抓了抓脖子,经过一个星期的锻炼,它已经能用两条腿站得很稳了。
“休息一会儿。”高长一屁股坐到大黄身边,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可真够他受的,又要挖猪舍又要在院子里干活,还得保持修行,严重的睡眠不足了。顺手从旁边的那颗覆盘子的枝头上摘了颗果实丢到嘴里,甭说,味道还真不错:“挖几棵回去种在猪圈边上怎么样?”
“好啊!刚刚我在上面看到一颗品种特别好的!我们去挖吧!”一听高长这么说,大黄亢奋了。
“我得先干完活,这会儿还不能开溜。”
“那再挖几棵野山楂回去怎么样?还有山葡萄……”
“行。”
高长抬手又摘了几颗覆盘子,顺手递给大黄,大黄也没跟他客气,舌头一卷就全到肚子里了。高长只觉得手心湿湿热热的,还有一些粗糙的质感,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拍拍屁股回去继续干活,一边干活一边骂自己二百五,不就是被狗舔了一下吗,瞎别扭什么……那啥,最多,也就是被自己伴侣舔了一下而已。
这一晚上的作业还比较顺利,除了中间受到一群乌鸦的攻击,但是因为大家事先有准备,头上都戴着斗笠,所以并没有人伤到要害,有几个人伤到手臂和肩膀,就在路边采一些止血的草药嚼烂了敷一敷,继续干活。
高长也抽空跟大黄离开了一会儿,挖了几棵覆盘子回来,结果村子里的男人们一看,就都起了这个心思。基本上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小孩,小到一两岁还需要喂奶的,大到十几岁二十来岁,这年头谁家的孩子也不多,当爹的,不管自己孩子多大了,依旧觉得他们是个小孩。
就近的几颗被挖得差不多了,有些人就求高长帮忙,让他帮着从远一点的地方挖几棵过来,因为山路黑,大家都集中在铺设了水管的这条线路上,其他地方没人没火把,独自一个人过去的话还是太危险了,高长带着大黄的话情况要好一些,起码不用担心踩到蛇什么的。
这回高长也好说话,反正在这边也是干活,帮他们去挖野果也是干活,对他本人来说没什么差别,就当是为村里的小孩们做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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