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春天开始,它们村子附近的野猪渐渐就少了,大概是被杀怕了,都转移了阵地。高长家的猪肉消耗大,上山也跟玩儿似地,后来就追到山上去了,野猪们且战且退,现在这附近的几个山头,野猪是数量都不多了,想碰上也挺不容易。
眼下这山上山下的,大伙儿最怕也是最容易碰上的,就是毒蛇了,春天的时候上坎和凹里两个院子的人一起上山去修水管,上坎的一个年轻人就被松根蛇咬了一口,很快就不行了,根本救不回来,这事之后,大家就知道这些毒蛇的毒性比从前又强了不少。
所以大家现在对蛇都十分忌惮,见到没毒的,都杀了吃掉,毕竟蛇最喜欢吃青蛙,就算偶尔也帮着吃几只老鼠,数量也远没有它们吃掉的青蛙多。要遇见有毒的,能杀死就杀死,不行就躲远点,村里善抓蛇的人没几个,虽然蛇肉不错,但也不是个个都有命吃的。
这天晚上高长的收获就不太好,和大黄在山上逛了两个钟头,就只抓到三条蛇跟一只很小的灰兔,这只兔子一斤都不到,宰杀了以后大概是没多少肉,被高长给放生了,如今上山多毒蛇,兔子要生存也是很不容易,被毒蛇咬一口就没命了。
经过盘山公路的时候,大黄挺下了脚步,朝着道路的一端看了看,高长见他这样,就知道那边肯定有什么东西,毕竟他再怎么修行,五感还是不如大黄敏锐。高长决定看看,他带着大黄沿着马路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就见到路边停着一辆从前没见过的吉普车,显然不是白宝他们的。
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这辆吉普车有些歪斜,高长用脚拨开路边的藤蔓,发现左边的两个车轮都已经爆胎了,前轮的钢圈变形严重,看来是已经开不了了。
高长敲了敲车窗,他知道车里有两个人,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呼吸平稳绵长看来是睡得正香,大的似乎十分紧张。高长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但是这两个人的攻击性显然并不强,所以也就没有太过提防,他们这附近难得有外面的人进来,说上两句话了解点情况也是好的。
约莫过了五分钟,车里的男人才终于把前门打开了,高长见他高高瘦瘦的,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戴着副眼镜,有点子博学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城里的人。只是高长他们镇离县城都有一个多钟头的车程,离市里就更远了,看他们的车子也知道他们肯定也开了不少路程。
“你们从哪儿来的?”高长往车里瞥了一眼,见睡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南边沿海。”那男人下车就把车门关上了,高长听到他后口袋有硬物磕碰在车门边上的声音,隔着一层布料声音很轻,就只有轻轻地“咔”一声响,不留神根本就注意不到。
“没事跑这边来做什么?”高长笑了笑表示友好,这男人显然太紧张了。
“海水倒灌,那边很快就不能待人了,我带着儿子趁早走。”他扒了扒头发,看着精神很差。
“海水倒灌?”高长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他们镇子信息闭塞,而常常到外面去走动的,就只有白宝他们一帮人。白宝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到处散播海水倒灌的消息,如果海水能灌到他们这儿,谁还肯花高价从他们手里买盐?到时候自己拎点海水晒晒就是了。
“今年夏天,南边沿海几座城市就灌水了,不过那边也有山脉,大部分人都选择就近安置,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那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山上毒蛇多,野猪也不少,就你们这辆车子,两三下就该背顶翻了。”从高长他们这开车去海边,直走都要五六个钟头,白宝他们打一个来回最少两天,有时候稍微耽搁下,就是三五天。这一对父子还是从南边过来的,这一路上肯定也不会太顺利,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山上再危险,也没有外头的人危险,我妻子……她出了点事,我儿子还小,不太放心,就带他进山了。”男人脸上的悲痛和愤慨不像是假装的。
“那你觉得山里的人就不危险了?”高长懒懒往他车上一靠,不危险他口袋里干嘛要装家伙。
“山中的村子人少,相互间的影响和约束就多,应该不会像外面那么丧心病狂。”
“这话倒是没错,但是这会儿,应该没哪个村子会收留外人的,你倒是可以碰碰运气,带着你儿子沿着这条马路走,见到旁边有小路的话,就可以进去看看,现在野草疯长,不经常打理的小路早就被杂草藤蔓淹没了,有路就说明有村子。”对方给自己带来了信息,高长也好心提醒他们几句。
“对了,还要小心点毒蛇,被咬到可是会没命的。”高长说完,就带着大黄离开了,边走还边打了个哈欠,看来他最近的睡眠时间是有些太短了。
这个男人虽然说得真切,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所以并没想把这人往自己村里带,而且情况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以后进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高长又能帮得了几个呢?
刚刚他打开车门的时候,高长就闻到了车里有不少药品和纸盒之类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说他们进山了,抓点活物来吃身上沾点血也不奇怪,但是那些药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从南边一路开车进这片大山,车上就只带着一个小孩,他们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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