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回过神,不由自主地哂笑:“习惯了吧。十几年了,以前有个人告诉我,每天早上起床后听着这首歌,会感到一天充满了能量。那以后我就每天早上都听,后来就设成手机闹钟了。”
卢老先生说:“你放给我听听。”
杨少君打开手机,甚至还没放完前奏,卢老先生就捂着胸口说:“行了行了,人老了,这种什么金属音乐心脏受不了啊。”
杨少君讪讪关掉手机铃声,卢老先生问他:“十几年前给你听这首歌的家伙肯定在叛逆期吧?像我这种老头子听啊,确实吃不消。”他停顿一会儿,“会让人联想到破碎和死亡啊……”
杨少君咬着嘴唇沉默了。他必须承认,苏维当年的确处在叛逆期,喜欢翻墙,喜欢逃课,喜欢摇滚和嬉皮士,喜欢一切看起来不寻常的东西。然而前不久和他再重逢的时候,苏维已经完全改变了,变得沉稳冷漠,不听摇滚,不抽烟不喝酒。这样一想的话,就像苏维说的,只有他一个人还沉浸在过去的世界里,而世界已经迈出了整整十年的脚步。
14、第十四章
杨少君去服了两年的兵役。很快他就在部队里结识了新的朋友——睡在他上铺的丁承峰。
丁承峰是广州人,和杨少君同年,因为高考考砸了而被家长送来服兵役,为了以后能容易的获得公务员的身份。因为上下铺的关系,两人互相照应,没多久就混熟了。
有一回部队里放假,十几个要好的兵聚在一起出去大吃一顿。酒足饭饱后,仗着酒劲,有人提议每人说一件过去最不堪的事情。有人说自己曾经偷过老师的内裤;有人说自己曾经在公交车上摸过女人的屁股;杨少君回忆自己前十八年的不堪,最后给出的答案是:“我曾经偷偷跟踪一个女人回家,趁她上厕所的时候从窗户往里丢炮仗;连续一个礼拜半夜三点摁完她家门铃就跑。”
众人哄堂:“那女的谁啊,你跟她有仇啊?”
杨少君摇头:“没有。那女的,现在是我后妈。”
轮到丁承峰的时候,他一口干了半杯二锅头,笑的醉眼迷离:“我高中,暗恋我班主任,”竖起三根手指手指,“三年。”
一片哄然中有人问他:“你班主任比你大多少岁啊?”
丁承峰干完了剩下那杯二锅头,被呛的涕泗横流。他抹掉眼泪擤掉鼻涕,笑呵呵地说:“十三岁吧。”
人们都在起哄或是喝倒彩,只有杨少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摁住了他再去开新酒的手。
这出闹剧中,得到起哄声最多的是一个一向腼腆内敛的男人。他喝了三杯酒,突然变得沉静冷酷,在轮到他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被男人插过屁.眼。”
说完这句话后酒桌大概静默了两三秒,然后爆出的是前所未有巨大的起哄声。每个人都充满好奇或敬畏地看着他,或纯洁或别有所图地问着:“有什么感觉?爽不爽啊?”
那个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用最平淡不过的口吻说:“很痛。也很爽。”
在接下来的酒局里,每一个人都竭力展现自己最豪放的一面,有的为了消除尴尬,有的是真的喝醉了,还有些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别有用心。
晚上一群醉兵勾肩搭背回程的路上,走着走着就少了两个人。
杨少君和丁承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并肩站在荒郊一片隐蔽的树丛里了。
一阵凉风吹过,杨少君哆嗦了一下,忽然就回头问道:“你班主任……男的女的?”
丁承峰眯着醉眼看了他半晌,猛地激灵了一下,然后就扑上去开始啃了。
这是杨少君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就在一个月下无人的树丛里,两个喝醉酒的新手莽撞地用这种方式宣泄。
当丁承峰因为疼痛而惨叫时,杨少君眼前却清晰地突然浮现出一张人脸来。
和苏维很像,只可惜仅仅是像而已。一张总是微微仰着,用冷漠和不屑的表情来看他的,欠揍的脸。
杨少君因为这个想法,在感到罪恶和畏惧的同时,心底又升腾起一股一样快感——如果有一天能骑在那个该死的狗眼看人低的混蛋身上,把他弄得惨叫连连的话……
带着这个新奇的幻想,他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就成功缴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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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老先生说:“按照你目前的描述,我怀疑他得了卡普格拉妄想症,属于精神分裂症的一种。这个病很罕见啊,我老头子干这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实例,只从书上看到过,听朋友说过。”他顿了顿,“我只是听你说,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对他的情况下结论。”
杨少君试着重复:“卡拉……普格?什么玩意儿?”
卢老先生笑了笑:“卡普格拉妄想症。患者会认为自己的爱人被相貌相同的人冒名顶替了。如果症状更严重的话,他甚至会认为身边所有的人都被人顶替……”
杨少君想到苏黔昨晚的话,心里一沉:完了!看来他真病的不轻了!
卢老先生说:“真是精神分裂症的话就比较麻烦了。他除了怀疑你们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有没有攻击他人的倾向?如果有攻击行为的话,可能还是送到精神病院比较好。”
杨少君脱口而出:“不行!”
卢老先生看着他。
杨少君咬牙用力地说:“他目前还没有攻击行为。老前辈,你能不能开点药给我?”
卢老先生叹气:“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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