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老二苏维,苏黔下车前突然丢下一句:“有空去看看你二哥。”
话还没说完,苏颐已经不甘示弱地驳了回去:“我想更需要去找二哥看看的是你吧!”
——苏家老二是个心理医生。
苏黔一下懵了。天地良心,他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被小弟刺回来这一句才回过神来。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地下了车,将车门狠狠一摔,末了还凶神恶煞地瞪了眼李夭夭,这才气汹汹地往小区里走。
李夭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怀大慰,打开车门跑到副驾驶位坐下,兴致盎然地捧着苏颐的脸直乐:“看不出来啊,你嘴还挺毒的!”
苏颐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去?”
李夭夭看到小绵羊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顿觉无趣,捏着他的脸颊嚷嚷道:“快,快,再凶一个给我看看!”
苏颐无奈地被他捏着脸晃来晃去,口齿不清地说:“别闹了……”
李夭夭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赞扬道:“你刚才真行啊!没看你哥那个便秘脸,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苏颐垂眼笑了笑。
李夭夭顶顶他:“哎,你哥给我那合同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已经很久,自己想了无数种可能,之前电视里看的什么豪门大戏的戏码都用了上去。李夭夭不是藏的住话的人,憋了这么久,一直让他如鲠在喉,眼下说出来了,顿觉轻快不少。
苏颐叹了口气,涩声说:“那时候我在医院里,你突然就不见了……我闹着要出院找你,我哥说什么也不答应,才告诉我也许你是逃了……”
李夭夭有些心虚地转开目光:“噢,这样啊。”顿了两秒后,立刻委屈地叫嚣起来,“我那也是被吓得么!我靠,这么厚一本合同,当砖头能砸死人!你哥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把我当什么了!”
苏颐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眸中竟流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过了良久,他轻声说:“我很难过。”
李夭夭被他突然变得深沉的表情弄得一愣:“呃,其实……”
苏颐接着说道:“我很难过。当你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离开我,而不是尝试解决它。你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许是今天和苏黔的矛盾激发出了他压抑已久的不忿,一直藏在心底的抱怨就这么说了出来。
——好像,说出口也没有那么困难。
李夭夭皱了皱眉头,心理的防御机制使得他在第一时间并不是反省自己的问题,而是对苏颐的怨言感到不满。
他不悦地松开苏颐,抱着胸靠到椅背上,冷嘲热讽道:“你们豪门大户里的公子哥不都是一样的么!你敢说你没算计过我?老余给我打的电话,你起码替我接过三个,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过年的时候我想去找师父,你跟我说春节期间买不到车票机票,你当我傻的么!老余一个电话就帮我定了张机票,机票还能买不到?我知道你就想骗我陪你过个年,这些事我都没跟你计较!那本合同谁知道是不是你趁着生病让你哥来唱白脸的!”
苏颐哑然。他接了余鱼的电话没告诉李夭夭诚然是有私心在作祟,巴不得过了这茬余鱼就不要再打过来。可他也并没有存什么欺骗的念头,难不成还能阻断余鱼佘蛇与李夭夭的联系么?至于买不到票的事情,的确是他的一些私心,他厚着脸皮撒了这个谎,就算李夭夭戳穿了想必也会明白他的心思,没想到李夭夭竟将它当做一根刺始终记在心里。这一年来他的确用过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手段想要让李夭夭多陪陪他,但李夭夭的最后一项指责却像把带着倒钩的利刃一样狠狠插进他的心窝里,让他瞬间疼到窒息。
李夭夭越说越生气,冷笑道:“苏颐,我老实告诉你,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我跟你好就是看中你傻不啦叽的。你一次两次算计我我都知道,我不喜欢被人耍,要不是看在你真的喜欢我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翻脸了!我劝你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趁着我俩互相还看的对眼的份上好好过日子,不喜欢了握个手就再见——当然,你什么时候想让我滚说一声就行,我也不会赖着你!”
苏颐盯着他的侧脸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好好过日子?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找个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会陪你上床的炮友吧?”
李夭夭一脸不在乎地耸耸肩:“这么说也行。我们都是男人,做事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说实话就是,我没想跟谁过一辈子!”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苏颐满心苦涩,浑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瘫软在驾驶座上。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有一把刀狠狠剜着他自己的心:“对你来说,和男人恋爱只是玩玩而已。对我来说,男人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我只是想找个人好好的……在一起……”
不等李夭夭反驳,他闭上眼,涩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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