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小由拾起了那根带着诡谲香气的细烟,已熄灭的烟头掉下了几许伙黑色余烬。
「你是说你之前在街上看到,卖香给你家的那个人吗?」虞因抬起头,看着他把玩那根踩成两段的烟。
漫不经心般地弄掉了手上的烟蒂,难得多话的小聿用一种非常认真且严肃的表情直直看向他,「是」」接下去,可能会受伤……我需要有个结束……你们不该被牵扯进来……]
虞因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接着他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
「做完、直到做完以后……」
往前踏了一步,小聿犹豫着抿了抿唇。
做完之后,他……
玖深翻开了所有检验报告。
「太干净的那件衣服……」一页一页翻开,他翻出了要找的部分同时也调出影像记录,「廖义马……怎么会……」看着上面的分析报告,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沾染了那天在公寓中的毒品原料,就算洗过了还是有迹证,唯独廖义马交上来的衣服没有。
他上交的衣服不是当天穿的那件。
「这支表里的血迹我也帮你做好分析了,是佟的没错。」坐在他旁边同样熬了整晚的阿柳,拍着桌面上封袋的证物,「其它部分都被清过了,但是他疏忽掉一些细节。另外就是,表面玻璃我帮你调查过了,原厂那边没有维修记录,不过这两天南区那有钟表行接到这支表,是急件,当天代领的人是简今铨,送去维修的则是廖义马,他付了双倍价钱,要钟表店老板用最快速度修好并清理这支表,所以老板印象很深刻。」
「所以,这是原厂的表面玻璃。」看着自己在现场找到的小圆玻璃片,玖深和旁边的同事对看了一眼,「我请原厂帮我查过,上面有个小小的厂商刻字,应该和阿佟那支一模一样,这两支是限量双生表,有同样的编号,只要拿到阿佟那支就可以完全确定了。」
「我现在过去拿。」阿柳稍微整理了桌面的东西,站起身,「对了,你脖子和脸上的伤到底是怎样啊?问了两天都不讲……如果是被飚车族打的,记得去备案啊,最近死小孩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家住得比较偏僻,常常看一堆小孩在飚车。」
「这不是,是被涉案者攻击的,老大们说不要声张。」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虞夏和黎子泓就在怀疑自己人了。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玖深有着如此深切的感觉。
他不晓得为什么廖义马会站在对方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寺他出手,因为他认识的那个人,是体恤同事、偶尔会带点心来慰劳大家、认真工作的人。
「我们不知道每个人表现出来的跟他心里想的一不一样。」阿柳看了他几秒,摇摇头,「做好工作吧,对我们来说,“为什么”这三个字是放在最后才能问的。」
「我知道。」
在同事离开后,玖深锁上了电子门。
那是清晨无人之时。
他抬起头,看见廖义马就站在玻璃门的另一面。
他一直记得那件事。
在黑暗中,塑料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极快速度消失了,被昏黄灯光映亮的黑色道路无止尽绵延,像是要从这里延伸到无法碰触的另一个世界。
一道道人影站在小路两侧不断对他招手,有着他熟悉的声音,以及似曾相识的身影,用着同学们的面孔让他继续向前,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迟疑。
清醒之后,有那么短暂的时间,他完全忘记这些事情。
夕阳斜下后,在彼端等待的那些东西。
那条路上没有人在等他,也不会有人陪他,他看见的是无尽的黑,听见的是无止尽的静默,就像孤独一人来到这里一样,自己终将孤身离开。
直立在眼前的门后充满了听不懂的窃窃私语,泛着青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迎接他。
那里充满的是寒冷和悲怨。
他们不甘心其它人能够活着,踏足在他们死亡的这片土地上,活着的人还能笑着、跑着,而没有任何人会记住他们。成为大火之后报纸上的惊鸿一瞥,茶余饭后的实时话题,于是他们就这样永远沉睡在泥土里,等待吸收其它生命。
替身是妒恨的借口。
打开那扇门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那些东西冲着他释出了最大恶意的笑,于是他也知道了,即使抓到足够的人数,他们依旧会继续寻找下一批人,一直一直――所以他们才会待在那边,没办法离开。
他们带着的是乐于看人们死亡的怨恨,期望人身受如同当年自己死于异地无人寻找的凄惨痛苦。
猛然惊醒时,整个天空已经泛亮。
虞因吃痛地抬起自己的手,才发现左手臂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出一道大伤痕,已经有点发麻的伤口不断汨汨冒出暗红色血液,无意之间,在他走过的路上滴了一条血痕。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爬出了只睡不到两小时的被窝,穿着t恤和牛仔裤,站在他没看过的堤防上,只要再一步就可以跳下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黑色大排水沟里。
这时是早晨,几个排好路队准备上学、带着鹅黄色小帽子的小学生们就站在路的另一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动作感到不解。
虞因跳下堤防,按住了还在冒血的伤,疑惑地辨认这地方,全是陌生的景色……他庆幸还好自己有穿球鞋出门,也不知道已经走多远了。检视身上的大小擦伤以后,最严重的还是手上这条。
他不太清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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