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平息,地上只留下了一具帕若拉被吸干的尸体,那个人却再也不见了。
阿尔多疯了一样地寻找他——弗拉瑞特庄园,亚朵拉特,整个萨拉州,整个大陆,所有传说中卡洛斯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所有可能的地方……然而他却从人间蒸发了。
那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那朵花曾经是寄托了卡洛斯感情的东西,每一种感情,都有其独特的能量,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没有珍惜,直到开始后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剩下了这朵花。
他静心在上面画上法阵,命令它长开不败,直到它过去的主人再次踏足圣殿,才能凋谢,重新回到泥土里。
卡洛斯消失以后,阿尔多开始研究时间禁术,他抱着一线的希望,渴望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如果那时的他不是太自卑,如果那时的他不像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如果他相信了……年少时候对方说过的话,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如果……是不是他们可以有一个好的结局?
可时间禁术是不存在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一串古老的咒文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整个地宫突然雾气弥漫,阿尔多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地面:“显形。”
如果有人听见的话,会发现他念的咒文和那天古德先生命令凯尔森的徽章显形时的那个有些类似,不过显然要复杂很多。
这些雾气和深渊豺出没的时候那些浓密、粘腻的物质不一样,它们轻薄而温柔,人在其中,仿佛进入了某个梦里。
薄雾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风铃的声音。
坐在薄雾之外的阿尔多忽然屏住了呼吸——像千百次来一样,近乎虔诚而癫狂地望着那里正上演的一切。
薄雾里传来了少年清亮的声音:“快点里奥,跟我来!”
影影绰绰地,有两个人影出现了,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走在前面的男孩十四五岁,是个仿佛被天使赐福过的漂亮孩子,阿尔多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依稀千岁,对方的面容依旧清晰如昨。
对,那就是他后来怀念了一辈子的人。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少年,手里拿着几本书,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谁允许你叫我里奥——你要拉我去哪?”
那个蠢货是他自己。
少年时代的卡洛斯看起来并不生气,他只是脚步顿了顿,一把揪住同伴的领子,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偷袭了一下,像个小混蛋一样得意洋洋地说:“我当然能叫,里奥宝贝。”
阿尔多看到少年的自己脸都憋红了,他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时自己大概……有一点气愤,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对方清新而柔软的嘴唇带来的那种味道,仿佛一道浅淡却又深刻的印,无论怎么擦,都萦绕不去。
小卡洛斯固执地拉着小阿尔多的手,被后者一而再再而三地甩开以后,再死皮赖脸地粘上来,一路别别扭扭地穿过圣殿地宫,那里有一条可以直接离开圣殿的密道——即使是一千年前,地宫对于学徒们来说也是禁地,不过禁令什么的,对于卡洛斯这种人来说,基本上会被理解成欢迎词。
他拉着小阿尔多驾轻就熟地避开法阵,钻入了密道里,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圣殿,越过那些城堡,翻过大片的农田,来到了一个山坡上。
“来,坐在这里,等着。”小卡洛斯拉着小阿尔多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自己则迈出十来步,站在枯草遍地的山坡上,冬天的海风吹起少年方才养起的浅棕色头发,他眉目间了无阴霾,虽然有点被宠坏了,有点纨绔气,活泼过头了些,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事,却不妨碍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随着他快乐起来。
少年的声线飘在风里,念出一串在任何一本法阵或者咒文书上也找不到的魔咒,非常轻快,轻快得叫千年以后的旁观者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然后大地上闪烁起柔和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画在那里的法阵被激发,反季节的小草突然发芽破土而出,翠绿的藤蔓缠住落叶满地的大树,百合和蔷薇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风信子缠住了少年伸展的手臂。
从没有人能在冬天,让枯死的山坡重新长出满地的花……亘古以来,只有一个卡洛斯?弗拉瑞特。
“你怎么……怎么做到的?”小阿尔多难以置信地问。
“法阵是净化水画的外伤康复法阵,关键还要配上咒文,”年轻的小卡洛斯还不懂什么叫谦虚,带着一点炫耀说,“咒文可是我自己原创的,为了它,我翻遍了圣殿所有咒文书,它必须能在一瞬间提升山坡上的温度,隔离海风,我还加了徽章里那个‘记忆显形’咒文里的一部分,让植物们产生时间错觉……至于种子,嘿嘿,是我昨天撒在那里的,你喜欢么?”
坐在石头上的少年抬起头,看着自己笑眼弯弯的同伴。
小卡洛斯伸手从枝头掐下一朵正在盛开的蔷薇花,弯下腰别在小阿尔多的领口,脸颊上突然升起难得一见的紧张和羞涩,只有这时候,他才像个初恋的年轻人。
“这个咒文是为了你而创造的,我打算叫它‘生命回溯’,”小卡洛斯在一片花海里弯下腰轻声说,然后他试探着贴近了对方一点,在没有被拒绝的情况下,慢慢地闭上眼睛,轻柔地吻了小阿尔多,“生日快乐……还有,里奥?阿尔多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么?”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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