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那么点儿工钱难道还有贼惦记啊?”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再躺一会儿。”宁舒没再看父亲的脸,重新低下头去看书,脸上一副平和的样子,语气却非常坚决。
宁怀德看他一眼,没再拒绝,只是笑着应了一声。
半个月后,宁怀德的伤口拆了线,只有一条玫红色的疤痕横在腹部上,看上去有些可怖。
天阳集团预缴的一个月医药费被退回了一半,宁舒将那袋现金放进贴身的衣物口袋里,感觉沉甸甸的,他没有张晓的联系方式,连怎么还回去都找不到办法,每天揣着这笔数目不算小的钱也不安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天阳集团走一趟,虽然可能没办法将钱亲手还给李严熙,但是至少能找到张晓。
其实这个城市很美,路旁有绿幽幽的树木,树木下有簇拥着的绿草,傍晚的风从耳边吹过,给这个盛夏带来了一阵凉爽的气息,他下了公车,周围是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脸上的表情漠然而生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穿行者,永远只会顾忌自己身边的事物。
这个社会教给了他们很多东西,同时也教会他们学会冷漠。
宁舒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街道两旁的高大建筑,那些建筑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的拍打过来,连太阳的光芒都被说数遮挡了去,只留下一片不太厚重的阴影,放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良久才慢慢松开。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穿过宽大的马路,对面就是张晓口中的天阳集团,那是一幢高达六十多层的建筑,整栋大楼静静的耸立在这个喧嚣热闹的繁华地段,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建筑的外围由坚实的防弹玻璃拼合而成,夕阳的光辉照在上面,会折射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天阳集团几个大字在落日的余光中熠熠生光。
脑海里犹地映出那几个跟在李严熙身后的黑衣男人,现在看起来,出门带上保镖似乎是明智的选择,拥有这样一家公司的人若被人绑架了,后果应该会不堪设想吧。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离公司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宁舒在天阳集团门口徘徊了一阵才抬腿抬阶而上,宽大简约的大堂看似简洁,却处处都透着奢华,精致到了连角落的垃圾桶都光可照人。
宁舒抿了抿唇,走到柜台前,前台小姐看见来人,立刻扬起礼貌的笑容,“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找你们张律师。”
前台小姐的笑容顿了顿,随即笑道:“请问是哪位张律师呢?”
“张晓。”
对面漂亮的前台小姐笑着应道:“请稍等。”然后低下头去查看电脑,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张律师现在正在开会,大概要一个小时后才能结束。”
宁舒神色一顿,看着前台小姐问道:“那你们总裁在吗?”
或许是没料到眼前这衣著普通的少年会指名找老板,前台小姐愣住了,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的隐了下去,“请问你有预约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算了,没事了,谢谢你。”说完转身便走,还未走出两步,便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转过身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张晓从一侧的电梯里走出来,他的身后站着这栋大楼的所有者———李严熙。
李严熙也看见了他,宁舒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李严熙原本面目表情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朝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张晓手里拿着一台微型笔电,边走过来边笑着问道。
宁舒才这想起来这里的初衷,在看见李严熙突然出现的时候竟然给忘了,他将口袋里的牛皮纸袋拿出来递给张晓,“我爸出院了,这是医院退回来的钱。”
张晓笑着看他,并没有伸手去接,随后走过来的李严熙则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眸微闪,“伯父的身体还好吧?”宁舒只觉眼角一跳,心里堆起如山高的疑问。
心里虽然一百个问号,脸上仍是平静,“谢谢李先生关心,我爸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要多亏李先生的大人大量,不追究我爸的责任,这些钱是医院退回来的,请李先生务必收下,那张借据上的钱我也会想办法尽快还上。”
李严熙看了看他,伸出手来接过了他手里的牛皮纸袋,随即将袋子递给身旁一脸错愕的张晓,“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我听说你在复习?”
宁舒心里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好好努力,以你的成绩可以上不错的大学。”对方低柔的声线从不远处传来,使得这整个大堂里的其他声音都低了下去,那种带着笑意的声音像绝望中的一束光,微弱却强大。
宁舒看向说话的男人,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鼓励的神色,他微低下头,声音坚定的传来:“谢谢,我会的。”
这一生,绝对再不重蹈覆辙。
“到晚饭时间了,宁舒,一起吃个饭吧。”张晓在一旁提议,连想都没想,拒绝的话便脱口而出:“不用了,我爸还在家里,我要赶回去给他做饭。”
张晓并未生气,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爸有福气了。”
宁舒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福气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蓦然想起很多年前的父亲死时的模样,苍白得让人心寒的脸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简陋的不能称之为葬礼的葬礼,没有任何装饰的坟头,冰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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