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忽然抬眼看向隆梅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您就这么看待您的儿子?还是说您根本就不相信他有这个能耐?事实上他已经完全迷住我了。”
隆梅尔眯了下眼睛,半晌后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弃。”
为了彻底表明自己的立场,威克多咄咄逼人的反问,“您真的要我放弃?”
隆梅尔也不生气,放下茶杯,向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嘲弄一笑。
“那就等着瞧,时间决定一切。”
威克多放下手里的九连环,薄薄的晨光穿过窗帘缝隙照进室内。
一夜无眠。
和隆梅尔?斯图鲁松针锋相对以后变得清醒不少,一条明确的道路在眼前展开,让他认清了方向。从前以为只要有了里格就万事俱备,是他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谈未来,有什么资格给保证,又有什么资格让里格心甘情愿的跟自己一起生活。
他威克多?克鲁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的一切都是家族带给他的,一旦离开就一无所有。
他给不了任何承诺。
【威克多,你会好起来的,你是克鲁姆家的继承人,总有一天要挑起这副担子。祖母会把一切都留给你。一切。】
他在家人的殷殷期盼中长大,脚下的路是祖母铺好的,奋斗目标是祖母期望的,严谨的教诲是祖母强调的,一切的一切只要照做就好。他的人生就是为了克鲁姆这个姓氏而存在,背负在肩上的是名为“继承人”的沉重枷锁,不能违背,不能反抗,不能挣扎,要心甘情愿,这都是为了家族。
尽管如此,他仍然克制不住地嫉妒贝尔尼克。没有枷锁的堂弟;高高兴兴的堂弟;问了蠢问题不被责骂的堂弟;犯了错有双亲开脱的堂弟;摔跤绊倒能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的堂弟;偷偷摸摸练会骑飞天扫帚而被称赞的堂弟……
他羡慕贝尔尼克的无拘无束,妒忌他不像自己这么沉闷无趣。
威克多翻身下床并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他闭上眼睛:如果没有里格他的人生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时至今日他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铸就的、铺设的、强制的,只有里格是他自己抓住的。
只有里格。
威克多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躺在枕边的九连环,眉目一舒,握起拳头喃喃说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
海姆达尔跟在父亲和叔叔身旁,与即将返校的三位师兄道别。
跟惴惴不安的贝尔尼克和邓肯截然不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威克多像往常一般平和自如。
他们拖着行李说着千篇一律的道别话,碍于两位成年人的监视,告别场面显得客套和言不由衷。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威克多突然上前一步拽住海姆达尔,把他拉向自己,因为用力过猛两人几乎撞在一起。海姆达尔惊喘一声。威克多低头精准地吻住他的嘴唇,伸出手掌抵住他的后背,占有性地抱紧他。舌尖飞快舔过男孩的唇瓣,抓住机会啃咬厮磨,激烈地亲吻。
两人的身体贴合得不留一丝空隙。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要着火了,感觉威克多在用舌头诱哄他张开嘴,不消片刻,他就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灵活的舌头在口中攻城略地、兴风作浪,侵占他的感官,挑逗他与之共舞,一股股血液直冲大脑,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舌与舌激烈的交缠方式让他难以自拔,犹如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其中……
或许威克多对他做了什么,运用某种他不知道的魔法。
就像它的汹汹来势,结束时同样令人无所防备——威克多轻咬他的下嘴唇结束了二人的吻。
海姆达尔只能依照本能大口的呼吸空气,昏沉的脑瓜做不了任何判断,粗哑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我在学校等你。”男朋友的声音紧绷而低沉。
他点点头。
威克多伸出两根手指慢慢抚过海姆达尔的耳朵,轻轻摩挲那片柔嫩的皮肤,当手指滑到海姆达尔的下巴时突地抬头扫去一眼,然后垂目盯住海姆达尔的眼睛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就转身拖着行李离开了。
早已呆若木鸡的另外两位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追了上去。
贝尔尼克震惊的合不拢嘴。
邓肯使劲向死党竖起大拇哥。
隆梅尔扶住有点踉跄的儿子,心里涌起一股爆笑的冲动,当然看见那小子临去前的挑衅眼神。
事情已经暴露所以干脆无所顾忌了?太嫩了,需要好好磨磨。某爸爸在心里冷哼。
突兀的开门声响起,隆梅尔看见弟弟面色阴霾地打开房门。
八月十七日那天,海姆达尔同时收到了勒菲?尼斯寄来的信以及从德姆斯特朗发出的下学年课表和与之相配的教科书单子。
购书问题不大,木棉古镇上的书店就能满足需要。在他准备拆开勒菲?尼斯的信件时,妮尔的呼喊回荡在陈旧的老房子里:“里格!快下来!”
来到客厅以后海姆达尔第一眼就看见站在壁炉前的妮尔正兴高采烈的手捧服装目录,一把拽过他急不可待的要求他一一穿给她看。魔法世界就是方便,买衣服都不用手动试穿,拿着目录用魔杖点一下上面的衣服就直接套身上了,还能根据个人身材缩放。这是一种类似于幻象的魔法,根本没有实物,试穿的人实际上都穿着自己的衣服。每套衣服能在身上保持五分钟,过时就自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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