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母女俩收敛了柔情都带有强烈的压迫感,十分骇人,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摇着杨丽华的手臂问,是不是成了亲了就不把人家当回事了?就算她有那所谓的隐疾也不用冷暴力吧。怎么可以这样!这简直就是负心薄幸,负心薄幸嘛!
可每次都是看着那张和独孤皇后神似的脸,神似的气场而失了语。白天对着冷酷又不复妖娆的皇后已是苦差,晚上还要对着冷漠的公主,这对母女是商量好了一起来折磨她的么?她忍不住恶毒的想,一个人是更年期早了,一个人是性生活不和谐。也全然不想自己身为驸马都尉,若公主的性生活不和谐,其责在她;而若非那日她贸贸然挑破独孤皇后的心事,一贯善于掩饰的皇后又怎么会冷然以对。
万分憋屈的杨笑澜只能对着尉迟炽繁大吐苦水,若不是尉迟炽繁生性恬淡,一定笑得形象全无。
有那么好笑么,师姐尚且如此,如果是冼朝知道了,定然也会取笑她吧,唉,有时她还是会想念那个一声不吭便启程归去,可能今后再无交集的活泼女子。
“师姐师姐,你不要笑嘛,我可是天天热面孔贴她们的冷屁股啊,怎么那么苦命啊我……”
尉迟炽繁强忍着笑,安慰道:“大公主非是无事生非的人,你这张嘴,定然是说了让人家不乐意的话,还是非常伤人的话,否则,以大公主的为人,怎会如此待你?”
“她说不定是嫌弃我!”
“有何可嫌弃你的?”尉迟炽繁好笑地问道。
“嫌弃我……那什么……”杨笑澜支支吾吾道。
“大公主她是不会嫌弃你的,否则就不会应允婚事。她坚持了那么许久终嫁了给你,又怎会嫌弃,无论怎么都不会。”尉迟炽繁语重心长,意有所指。
杨笑澜自是不会听出那蕙质兰心才能了悟的弦外之音,仰头问道:“难道她不嫌弃我,是希望我嫌弃她?”
尉迟炽繁轻笑一声,点着杨笑澜的鼻子道:“哎呀,你这人,尽会胡思乱想。说你聪明,有时又愚不可及,说你愚钝,有时又充满睿智。”
“那,还请华首师傅,师姐大人多加指点。我也不指望她欢喜我,只盼她给个好脸色看就行。否则,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现在想到进宫就头皮发憷,想到回那什么驸马府就遍体生寒,这哪里是成亲,简直是受罪。”
“呀,我们fēng_liú俊雅的少年郎君也会如此凄惨?”
“惨透了,可见小白脸真不能当饭吃。师姐,还是你好,怎么都不会凶我。你是世界上最最温柔的女子,最最好的人。”杨笑澜无限感慨。
尉迟炽繁略顿了顿才道:“笑澜的心真大。”
“什么?”
“笑澜的心很大,总是会为别人想些什么;可是笑澜又很傻,许多事情,如果笑澜不想那么多,会不会就不会有今日之境地了呢?”
看着杨笑澜一脸费解,尉迟炽繁又道:“大公主宁以死相逼也不愿委身于别人,可笑澜求亲却又应允了,纵使当时情况危急,如若公主对笑澜没有好感,她亦不会许婚。既然对笑澜有着好感,那无论笑澜如何,她都不会有逾礼之举,除非……笑澜让她觉得所托非人……”
眼见杨笑澜想点头表示确实是所托非人,她续道:“大公主仁厚最看重的是他人的品性,因着宇文赟的关系,对男女之事极为看淡,我与她……相处过一段时日,也算是有些共通之处,如若她看重了什么人,定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哪怕对方……再不堪……也……”
“笑澜最多痴傻一些,哪里会不堪。”尉迟炽繁笑着白了她一眼,“这几日我看佛经,颇有些心得。在笑澜踌躇、迷茫时,别忘了自己的本心,这样就是了。”
本心?杨笑澜回到驸马府时依旧困惑,她的本心不该是寻物回家救世么?可又为何一次次地做下了违背本心的事情。无论是对尉迟炽繁的依恋,对杨丽华的怜惜,还是对独孤皇后复杂难明的失态,对冼朝的惦念,哪一项又与她的本心相符?
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杨丽华在教育宇文娥英“怎可以貌取人?男子当以品行、才学为上。到了娥英婚嫁的年纪,阿娘会请求陛下挑选夫婿时以品德为考量的标准。”
“可是……娥英喜欢像阿耶那样的,干干净净又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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