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送走来探望的萧美娘,知杨广约笑澜喝酒,就在房中等她,见她步履轻盈地进屋,摘了面具喜形于色,边命落雁准备沐浴的用水,边问她,为了何事如此高兴。
听到落雁的名字,杨笑澜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个丫环,总觉得那个丫头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并不单纯。同杨丽华说了心中所想,杨丽华道:“只是念在那女子可怜无依,若笑澜不喜欢,命她在院外伺候便是。”笑澜点点头,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老是神经兮兮地对她东张西望,她可受不了。阴霾一扫,又笑开了,道:“杨幺找到了我掉的耳环手帕,还有子衿的鞋。”
耳环手帕?杨丽华知笑澜并没有穿过耳洞,那么又是谁赠予的,能让她就这么千里迢迢往战场上带?想起笑澜离家前她曾经转交过一封尉迟炽繁的信……
见到杨丽华脸上的迷惑,笑澜补充道“耳环是冼朝的信物,你记得么?就是那个……”
“与笑澜畅游大兴的冼家小娘子,丽华自然记得。那手帕呢?是……你师姐的?”
“不,也是冼朝的。”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这位冼家小娘子先以手帕相赠,又赠随身戴着的耳环,显是对笑澜有意。”
“啊……不是,不是,手帕什么的,是那天在城外碰到了埋伏,是柳原派人暗算我,受了伤,用来包扎伤口的。耳环只是用来提醒我,别忘了对她的承诺,救出她师姐陈子衿。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哦?朋友?笑澜这般想,未见得冼家小娘子也这般想。笑澜年少英姿,有女子倾心,也是常情。”
“什么呀,我可是女子。”
“我也是女子,你师姐是女子,子衿是女子,我……母亲……也是女子。”
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是不信我?”
杨丽华摇头道:“非是如此,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笑澜与冼家小娘子相识在先,又自有一番过往;子衿对笑澜有相救之谊,出生入死,这些,丽华自问不能及。若是笑澜喜欢,自然可以将她们领回府来,只是要委屈两位娘子了。而且……我俩不会有子嗣,想与杨家的联姻大臣,难免以此为借口向笑澜提出婚事,倒不如先充实府内,绝了那些人之口。”
“他们倒是想,哼,我想和谁结婚是我的谁,谁也做不了我的主!那些什么公,什么上柱国的孙女,都是些小屁孩,看着就讨厌!哼哼!我就说自己性功能障碍不就完了?”杨笑澜眨眨眼,避重就轻道。
杨丽华待明白过来性功能障碍作何解不觉莞尔。这个人,实在可爱。“你呀。一会儿隐疾,一会儿性功能障碍的,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该忌讳些。”
“咦,正因为我是个女孩子,我忌讳个啥。”杨笑澜见杨丽华笑得开怀,很是好看,嘿嘿一笑,环住了她的腰身,涎着脸道,“好像公主很久没有叫我夫君了,很是想念呀。”
两人有了夫妻之实,杨丽华也不似先前那么容易害羞,拉开了笑澜的腰带,弯着与独孤皇后如出一致的眼睛,笑道:“容妾身为夫君宽衣,伺候夫君入浴如何?”
笑澜脸红,却也不甘示弱,压着声音道:“如此甚好。伺候沐浴什么的,总是要湿身的,不若请公主一并去了衣服,如何?”
杨丽华白了她一眼“荒淫无道……唔……”
自上一回大意失了荆州,丢了先手,便知杨丽华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独孤皇后有多精,她大概就遗传到了有多精。大公主最多没有她母亲那般喜欢算计,喜欢权势,但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主。沐浴过后,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笑澜才弱弱地道:“害得公主不能再做母亲,以后,公主会觉得遗憾么?”
“我是一个母亲,娥英不久就要嫁人,为她夫婿谋得一个柱国的位置,便了了心愿。”杨丽华脸上的红潮未退,略带着一点喘息,摸摸笑澜有些湿的头发,道,“笑澜是丽华唯一想嫁的人,与你一起或者不与你一起,在这方面,都是没有差别的。倒是笑澜……会觉得遗憾么?”
杨笑澜答得极快。“有公主就够了啊。”
杨丽华笑一笑,没有把这句话当真,有些她已明白的事情,杨笑澜还混沌着。
催着笑澜起床进宫,既然找到了陈子衿的鞋履,没有道理不给她送去。笑澜回京也有月余,城门口分别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
是避嫌?是逃避?还是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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