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杨坚居然下朝来了,见笑澜也在,觉得欢喜。问明了她的伤势,又嘉奖了几句。无意间提到高颎将陈朝的图书典籍封存,尽数运回大兴,在宫内和秘书省建个图书馆,征召天下工于书法者来秘书省补续残缺,编制目录,将那些搜集到的图书进行修缮。这南朝诗文灿烂璀璨辉煌,为何从建康运来的书籍还需要进行如此大规模的修缮呢?
话说在梁武帝时期,时藏书三万余卷,到了他七子萧绎当政,虽逢动乱,但仍醉心于典籍,广泛搜罗书籍,一时达七万多卷,可到了江陵被攻破,这萧绎却走了极端,将恨投注到了书籍,居然将七万多卷书付之一炬。故而,那些从陈朝带来的图籍,珍本、善本较少,都是陈宣帝时代的抄本,书写较为低劣。
“这萧绎倒也偏激,此等事情与秦始皇焚书坑儒又有何异?”杨笑澜感叹道。
杨坚点头同意,不知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又笑道:“这萧绎性格偏激也难免,他自幼就瞎了一只眼睛,之后沉浸于老庄之道,不免冷落了妻子徐娘。”
“徐娘?”这名字听来好生熟悉。
杨坚笑道:“那徐娘倒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在萧绎面前常常只打扮半边面容,借此来讽刺羞辱萧绎。非但如此,还在萧绎的酒宴上借酒装疯,不成体统,之后与fēng_liú的道士私通,结识美男子,还与诗人约好了在尼姑庵中幽会。”
竟是这样豪迈奔放的,杨笑澜眼前一亮,简直就是妇女解放的典范呀!可杨坚确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澜一惊,想着这杨坚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借古讽今来了。
独孤皇后听得眉头一皱,却只是笑了一笑,扯开了话题,道:“笑澜在平陈一事上立了大功,却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几位上柱国可都为笑澜叫过不平呢。陛下不若就将笑澜带回来的那前陈公主,赐给了笑澜,免得有人嚼舌根子,说本宫霸道,连带了本宫的女儿也霸道。”
“前陈公主?”杨坚还没想起那位公主便是前几日杨谅来讨要的那一个,随口应道:“皇后做主便是。”待听清楚是那叫做陈子衿的,却已是反悔不及。不过他对陈子衿无甚印象,只觉得她比杨谅大了几岁十分不妥,而这陈子衿与杨笑澜一路西来,也算是对笑澜有点恩惠,赐了笑澜也无妨。想一想又道:“那陈叔宝还有个妹妹叫乐昌公主的,我将她赐给你兄长,笑澜觉得如何?”
笑澜连忙替杨素一并将恩谢了。
独孤皇后又问:“本宫记得,还有个叫做陈宣华的,是否是阿客向你讨要的那一个?”
杨坚道:“阿客原先想要的是陈子衿,既然皇后做主给了笑澜,也就是了。那陈宣华,年纪尚幼,不忙赐给别人。”
嗯,笑澜心道。陛下瞅着那陈宣华年幼,留着养两年,给自己享用。想想杨坚那日益老迈的身躯,压在陈宣华的身上,那不就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洛丽塔呀!联想到杨坚曾对独孤皇后做的事情,皇后身上的伤痕,她顿时觉得像吃下了几只蟑螂一般恶心,对杨坚原有的敬意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旨意一下,宫里就有人将陈子衿送到了驸马府上,安顿下来又用了晚膳。杨笑澜就只在杨丽华的房中磨蹭。
杨丽华奇道:“夫君怎么不去看看子衿,她才进府,必定十分不惯。”
“这,不用了吧。”杨笑澜也想去看陈子衿,可一来觉得不该纵容自己,见多一次就是多一次犯罪的机会;二来觉得那子衿只记挂杨宁,好生没趣。于是就只想赖在杨丽华的身边。
杨丽华倒也知她一星半点的心思,直将她推了出去,“陛下赏赐,若给人知道了今日夫君还在我处,岂不是让人说我失德。子衿吃了不少苦,你们许久未见,当有许多话说,快去吧,好生安抚。”
“可是……”杨丽华怎么就能不在意呢?不应该啊,怎么都不该那么大方才是呀。一边琢磨一边到了陈子衿的房里,暗赞一声杨丽华布置妥当,侍奉子衿的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叫做嫣红,与惊鸿关系极好,手脚利落。见笑澜来了,抿嘴笑了笑,府中上下都知这杨笑澜极爱洗浴,故而先行准备热水去了。
陈子衿还是像之前那般冷漠,明明娇好的面容,却偏生没有半点笑容。杨笑澜知道这段日子除开逃命就是在奔波,居无定所,提心吊胆,陈子衿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如今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她笑笑,道:“还习惯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当自己家里便是。”
家。陈子衿的眼皮一跳,抬眼望着杨笑澜,眼里的情绪看不真切,“你要我,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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