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不锈钢托盘被重重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放着消毒药水,无菌纱布,绷带,镊子等医疗用品。对我的自作自受,时晓咏翻个白眼:“老大让我来给你换药!”言下之意要不是被指派了,绝对不会顶着这张脸跑出来。我虽然不敢大笑了,但脸上的表情仍有些控制不住,对方居然也不反击,我有些奇怪。难道这孔雀男改了性?居然没有睚眦必报……
不过,事实很快告诉我:什么叫做江山易改,什么叫做本性难移。
“嘶嘶~”我吸着凉气,咬牙到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五官有些扭曲:“你就不能轻点?!”时晓咏给我的回答是把刺激性的消毒药水不要钱地倒在我伤口上,用从地狱爬出来一样的森森语气幽幽说道:“你免疫不行,为了避免并发症和发炎,还是消毒干净一点比较好。”说完,镊子夹住的酒精棉球使劲往伤口边上一压。
“嘶~”我现在算是深切体会到为什么都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了。尤其当你受伤,而对方是医生的时候。这报复也太阴损了……
时晓咏虽然用力到底是医生有分寸,我虽然疼,但伤口并没有裂开。伤口愈合的很好,表面看去就是一块紫红的圆疤。只是皮肤之下,裂开的血肉还需要时间粘合。时间不是万能的,但的确能做很多事情,比如泯灭记忆,消磨疼痛。
一周下来枪伤好了很多,时晓咏不阻拦,我踩着拖鞋,披上外套,经过撩开的布帘,走出房间。入目一片碧水蓝天,海风徐徐,鸥鸟啼鸣。开阔的视线能让人心情一下子好起来。细白的沙滩上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小的活力十足,一身色彩缤纷的连衣裙,带着黄色的编制草帽,在沙滩上跑来跑去,捡捡贝壳捡捡石子,自娱自乐的不亦乐乎。大的那个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明显放松,宠溺的味道满满的可以嗅到。两人虽然面容没什么相似,但明显是父女,正是叶翔和叶苗。
拖鞋里灌进沙子会很难受,我就没走近,但被兜了一口袋的叶苗看见。小小的身体像个人形炮弹一样冲过来,嘴里还喊着:“大树哥哥!”真难为她还记得我……小人儿最后也没扑过来,因为被叶翔一手按住,最后还是我慢慢走过去的。
因为身高的差距说话不方便,我又不能随意活动,干脆在沙滩上坐下来。叶苗坐我身边,她莲藕般的小手还紧紧拉着叶翔,以致叶翔不得不跟着她弯腰,最后所性也坐了下来。两个大人中间隔着一个小孩排排坐在沙滩上,看着耀眼的太阳渐渐变得柔和,半个海面染上绚丽的色彩。孩童软糯柔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大树哥哥也是为小苗爸爸工作么?”
“嗯。”工作……如果陪床也算工作的话,那就是吧。
“叫叔叔。”咦?我转头看叶翔,他看着海面,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可是大树哥哥看起来很年轻啊……而且大树叔叔听起来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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