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恼了,转过身正想狠狠地训斥那调皮蛋,谁料头刚扭过去呢,大黄没见着,却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在水面上起起伏伏。二狗浑身一个激灵,扯起嗓子就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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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立刻传开了,说周二牛家的娃子在水田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以为死了呢,请赤脚大夫过去一看,竟还有一口|活气儿。于是半拖半扛地弄回了屋,派人守着等他醒过来。
村里人不由好奇,这男人是谁啊,怎么平白无故出现在水田里,看这长相和头发,不像是这一带的人。二狗说了,他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来的,起先发现那男人的时候,那人可是什么都没穿,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可身体结实得很,戳戳他的胳膊,还硬邦邦的。
村里人就更纳闷了,于是各种猜测满村庄飞,插秧的时候,拉家常的话完全变成了对男人的身份探讨。有人说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因为身体结实啊,村里最壮的汉子都比不上;又有人说是落了难的禾稻神,是天上的大罗金仙,因为长得俊啊,头发还自然卷,短短的,没发髻,庙里的佛像不都这样吗?
可猜来猜去,谁都没个准。
周二牛瞧着那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说:“要是苏先生在就好了,他懂得多,肯定知道。”
于是一家子人派二狗守着,说要是醒了,别让他走,先来田里通个信。二狗直点头,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二狗一守就守了两个时辰,闲得无聊了,就去屋外折了根草管子,“唧唧”地吹起来。
顾云皓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他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了水里,浑身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上力。眼皮尤其重,想要睁开,却怎么也行不通。他像躺着,又像漂着。然后,他似乎听到了哨子声,一阵一阵地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哨子……哨子!
顾云皓倏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浑身像充满了力量一般,嚷着:“要集训了,赶紧穿衣服,我的装备,我的……”然后,他愣在了原地,眼前的场景不对,这不是军校,也不是军营,这是哪儿?
“你醒啦。”他看见一个盘着头发的男孩朝他蹦蹦跳跳,穿着粗布麻衣,衣服是斜扣着的,腰上绑着很宽的带子,裤子很宽松,脚上还没穿鞋。
“你是谁,这是哪儿?”顾云皓倒退一步,与男孩保持距离,眼里满是戒备。他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番周围的情景,杂质很多的石灰墙,青砖铺就的地面,桌椅、床,以及其他一切摆设,都让他觉得,与自己所处的时代完全对不上号。
难道是抹消记忆的特种任务,顾云皓想不通。
视线再次转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正朝他眨眼睛,稚嫩得完全看不出心机,他说:“我叫周二狗,这是我家,这里的是周家村。”
“周家村?”顾云皓不记得上级有安排过这个地方,不对,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了,是沈阔,那个混帐,竟然开枪射杀了他,肯定是叛变了,首长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还是不通,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血,没有窟窿,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站在这里?
他本能地摸索身上的装备,然后他愣住了,低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变了。他穿着和眼前的男孩一摸一样的衣服,现在这番形象,简直像是个……古人。
这无法解释的事件让顾云皓一阵茫然,他镇静下来,问小男孩:“你是在哪发现我的?”
小男孩答道:“是在水田里,我插秧的时候你突然出现了,那会儿你什么都没穿,还昏迷着。”
顾云皓脑中“哐当”一声,他说什么,突然出现……突然、出现……
顾云皓猛地夺门而出,他要亲眼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小男孩跟在他屁股后面,说:“等等啊,你别跑,我要带你去见我爹娘。”
满眼都是矮房农田,来往的人都穿着同一类型的衣服,头发盘得很高,梳着发髻。顾云皓愣在原处,他刚刚听到小男孩叫爹娘了。使劲拧了自己一把,很疼,这不是假象。
可顾云皓还是不敢确信心中的猜测,他问男孩:“告诉我,这是哪个国家,哪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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