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就知道玩,今日夫子必定教诗三百,光顾着玩了,根本没去背,谁背了?待会顶个头。”
“不用着急,榆娘娘会,待会夫子让人背诵咱就推出娘娘,听到了没有?”老大陈驰自然想到万全之策,几个月的放归怎么可能几天就会回心认真读书,就在家婶娘逼得背的那些夫子已经教过了,玩得时候自然记着谁会背,往常都是一人背一篇,现在榆娘娘全会背了谁还记着。
“好”一众应彩声,无后顾之忧的众人玩得更欢,陈驰看了看榆木的座位,空无一人。
“谁看见榆娘娘了?”陈驰扯着嗓子压住嘈杂的噪音,用手使劲的拍着木桌,震得笔墨撒满了宣纸。
“娘娘今日没来吧?”
“王皓,耗子,娘娘呢?”陈驰推了推趴在桌上睡觉的王皓,如此大好时光,用来睡觉多可惜。
“娘娘?哦,我今日根本没碰到榆木,别吵我!”王皓眼睛都没睁开,换个姿势继续睡。
“今日是颜老夫子教学吧!榆娘娘这么大胆。算了,看书,快背。”
刚才还喧哗的书堂立刻安静下来,自觉的打开诗三百一句一句的读着,一个个字漂浮在眼前,催着人瞌睡,张着嘴呵欠,看了大半会才堪堪记住两句。
虽说一个个都是愣二小子,可在颜老夫子这就变得乖乖的。废话,人夫子一开始就放了狠话,“咳咳,我不是你们秦夫子,最好别气我,要是气出个好歹我就上你家混吃混喝的。”当然人原话不是这样的,自然是更委婉一点,“身体大恙,汝皆谨慎。”而早在来学堂之前各家长辈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惹颜老夫子生气。夫子说一没谁敢说二,除了个榆木谁也不敢触颜老夫子的霉头,毕竟这祠堂不是那么好跪的。
“诗者,韵之,古之至今已有千年,古人智慧,自当传承习读,昨日就让各位预习硕鼠,熟读并背诵,谁未完成?嗯,孺子可教也,陈季龙,背”夫子敲着戒尺,一手抚须,十分和蔼的看着陈驰。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陈驰双手背后,死死绞着手指,缓声朗出,旁边几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放轻呼气,暗自祈祷千万莫点到自己。
“嗯,不错,榆子川。榆子川?榆木?”夫子声音渐重,怒意渐显。
“报告夫子,榆子川身体有恙,在家休息。”王皓颤巍巍的举起手,很好,很不怕死。
“竖子也,子不闻先生授业乃原罪,谎者,亦是罪。昨日尚且生龙活虎,今日怎么就抱恙?你们,真是,哼!”颜老夫子越说越生气,干脆甩袖走人。
“耗子,都怪你,榆木没来就直说呀!这样回家都得挨打,你又不是人竹篱,天天跟榆木凑在一起。”
“就是,害的我们都得受罚了。”
“……”
“……”
一句句声讨,刺得王皓面红耳赤,一拍桌子,却听见前面也有拍桌声,一愣神,晃花了眼。
“你们闭嘴,刚才要不是王皓说,恐怕今日就不是挨骂而是挨打了,包庇在夫子那更是不可原谅,都给我闭嘴。”陈驰指着声音最大的两个人,忍无可忍,“去找秦夫子,别吵了!”
秦先生是京都来的,年岁小,长得俊俏。平日常得孩子们喜欢,可只教三年,教完就回京都去了,因此平日里也就各家婶娘偷偷摸摸的瞧上两眼,而待嫁闺中的自然勒令不得靠近书堂半步。今年已是第二年,平日里惹颜老夫子生气时就是秦先生代课,一副好性子却也将这些混小子治得服帖。
“你们又惹夫子生气了?”秦先生脾气极好,整日笑眯眯的,背不出书也不会打人。
“是榆木,榆木今日没来上课。”
七嘴八舌的抱怨,停不下来。而先生也不气,待声音弱些才展开书本,先生一开口,议论声都消失不见了。
“待会可别私自议论了,硕鼠是吧?……”
在学堂困了一天,先生一走就是放了笼的鸟儿,急忙忙的收拾笔墨纸砚回家,三三两两凑一伙。王皓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寻榆木,却到处寻不到人,灵光一现想到竹篱。
“竹篱,竹篱。”急冲冲的跑进竹篱家,对着窗户内的竹篱高声询问,“榆木不在这?”
“不在。”
“那知道他去哪了吗?”王皓不死心,若是竹篱的话,或许知道榆木在哪,毕竟他们那么熟识。
“今儿学堂上课。”
“怎么了?王皓,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后院的竹夫人婉婉走来,端庄大方,果真是官夫人,就是不一样。
“无事,他来寻我的,王皓,走。”
王皓一脸茫然的被竹篱拉出了庭院。
“说!”
“今日榆木并未去学堂,夫子点名背书,要是被跟着陈驰那些人遇到,肯定会打架的。”王皓拽住竹篱的衣角,一脸焦急,今日回家挨骂都是轻的,若是挨打,怕又是一个梁子,而榆木那家伙也不会躲。
“近日他跟你说过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寻了吗?”竹篱不动声色的扯开王皓拽着衣角的手。
“说过什么?水坑的那株桃花树的枝拿来雕刻极好,老廿头昨儿又偷喝酒了,竹夫人很温柔,背完诗三百了……”有一种滔滔不绝的仗势,竹篱急忙喊停。“水坑在哪?老廿头在哪?”
“就顺着路一直走然后穿过仓库就是了。老廿头在学堂的后头”王皓指着路,有些不明所以,这样问是不是代表榆木从未跟竹篱说过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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