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逗王颢,王颢压根就不敢看他,把脸死死的埋在沈和安肩头。顾海尴尬挠头,自嘲:“我长得确实不怎么好看,但也没到吓人的地步啊!”
沈和安笑。
顾海安排了一名年轻文官带王颢玩,他和沈和安在办公室瞎聊。
楼下的训练场在进行新兵的擒拿训练,一脸稚气的新兵们顶着烈日一招一式打的认真,吼声震天。文官牵着王颢在旁边看。
顾海下巴撇撇楼下的王颢,问沈和安:“你打算怎么办?”
沈和安叹气,摇头:“不知道。”
顾海也跟着叹气,拍他肩膀:“老沈,我看你真的找个对象了!”
沈和安知道,他是想他找个对象帮他分担,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带个小孩,确实不容易。再说,他今后可能还要再回部队。
顾海想了想,还是叹气:“刘晓倩可真会给你出难题,带着个小孩怎么找对象啊!”有几个女的,愿意一结婚就是孩子他妈,关键是这孩子还是老公牺牲战友的。
沈和安低头笑,顾海清楚,他宁愿一辈子不结婚,都不会给王颢随便找个便宜妈,他得对王颢负责。
张柠在房间赶画,房东大妈端了碗烧仙草送上来,看到他画到一半的画,称赞:“真好看!”傻儿子刘念也跟着上来,凑在电脑前好奇的东摸西看。
房东大妈呵斥他:“不准乱碰!”
刘念收回手,委屈的望着张柠。
张柠从旁边书架抽下一本儿童绘本递给他让他拿去看。
刘念看到书,很开心,抱着书跑到阳台,趴在阳台上翻看。
房东大妈看着她的傻儿子叹气:“也就张柠你对他好!”两个女儿都不待见刘念。
张柠笑,谢谢她的烧仙草。
房东大妈下楼,走到一半又返回来,告诉张柠:“你赶紧找新房子吧,我们这边据说要拆了!”
张柠惊讶,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房东大妈犹犹豫豫的:“一个月前我们就收到通知了,但当时想着没那么快,就没告诉你。昨天开会通知了,说先让租客撤走,我也不懂上面是个什么意思!”说起拆迁,房东大妈也是一脸忧心。
张柠淡淡的应了声:“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等房东大妈走后,张柠停笔,没心情往下画了。好不容易安顿半年,又要开始搬!他真是厌烦了这种连老鼠都不如的生活!
文官带着王颢玩了一整天,送了他一盒彩笔和一个画本。分别时,王颢抱着他的腿,恋恋不舍。沈和安惊奇,文官告诉他:“我什么都没做!就给了他一盒彩笔一个本子,他趴我办公室画了一整天!”
沈和安从王颢手里拿过画本翻看,虽然他不懂画,但也能看出,王颢的那些画很不一般,不管是线条还是色彩,完全不像是四岁小孩画的。
他问王颢:“你以前学过画画?”
王颢摇头。
一旁的文官把沈和安拉到一边提醒他:“小孩心里有障碍,送他去画画没准能治好!”
沈和安看过王颢的诊断书,创伤后心理障碍症,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而言,治不好的话就得一辈子像现在这样了。王颢的医生也是因为王颢一直念着他,才把他这么早就送过来,建议他积极寻找好的办法,帮王颢走出过去的阴影,解除障碍。面对王颢的手足无措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病,他不是大人,根本没办法在他身上用部队治疗的那一套。
他非常感谢文官的提醒,在思考送王颢去哪里画画时很自然的想起,长发张柠,他在墙上画的海,以及他曾经喝过水的海边画室,他回忆那家画室的名字,好像叫安雅画室,张柠是里边的老师。
回家的途中,在车上王颢都抱着画本涂画个不停。
沈和安问他:“喜欢画画?”
王颢埋头画着,根本不理他。
车驶上环岛路,沈和安把车窗降下,海风吹进来,王颢朝外望了眼,扔下画本,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傍晚,夕阳余晖依旧刺眼,天空铺满颜色绚烂的云彩。正退潮,近海海水浑浊,远处的海面荡着很多小渔船。
船与船之间,渔民用闽南语吆喝。
海风吹进来,又闲又湿,暖暖的。
第一次看到海,王颢很激动,挥舞双手。沈和安把车速放慢,问王颢:“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王颢盯着他,犹豫了下点头。
沈和安笑着,直接把车开到安雅画室。
画室里最后又只剩下小星一个,张柠指着窗口还剩半边的太阳,跟小星打赌:“我赌太阳落了,你爸都不会接你!”
小星撇嘴,转身继续在画纸上乱涂,自我安慰道:“没事,我爷爷会来接我的!”
张柠想了想,没忍心告诉他,他的爷爷早打过电话了,今天换他的警察爸爸接他。
他陪着小星,看他乱画。小星的透视和结构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小星画了个苹果,给他看。张柠昧着良心表扬:“不错,看上去很像一个苹果!”
小星不满,反驳:“什么叫很像,明明就是一个苹果!”
张柠不想打击他学画的积极性,只能跟着说:“嗯,就是苹果,你画的很好!”
小星爷爷早就提醒过了,孩子是没人照顾才送到画室来的,让他帮忙看着点,至于画的好和坏,他们是不在意的。小星是单亲,据说他妈妈生下他就跟别人跑了。
一下车,王颢并没有马上往沙滩跑,而是笔直的走到安雅画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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