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屁颠屁颠跑到海边,只瞟了扶摇子一眼便大刺刺超过,双手掐一个“太极诀”面海而立,眼巴巴仰望“白玉柱”。【,
众人只能瞧见小孩的脊背一耸一耸,不停用衣袖去擦眼睛,后来又捂住嘴,似乎流出眼泪后又忍住了哭声,又似乎想掩住笑声,煞是奇怪。只有扶摇子相距仅五步,微微偏头凝视着小孩的侧脸,若有所思。
其实,满江红只是用传音入密告诉南星,你这个小孩不是普通小屁孩,天生根骨不凡,天灵盖有一道灵光直冲牛斗,连我老人家在天界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就是被黑云欺负一下吗,多大个事,等长大了就揍回去呗。那片黑云呀,哈哈,叫黑山老妖,是黄鼠狼成精,八百年前专偷鸡吃,被我老人家一巴掌揍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雨云。嗯,你好好努力,以后南海派的中兴,天下的除魔卫道,就全靠你了。啊,不信?我老人家先赐你仙药增长功力,等一下就去挑战老头儿扶摇子,准保打赢。
“白玉柱”中飞出黑乎乎一物落入南星手中,后者抓起就啃。
扶摇子瞧得分明,嘴角抽搐。
别人没反应过来雾中抛出的是什么东西,隔了二十几步的膳堂厨子们却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那仙物,怎么好像半截山药?清炒、油爆、煲汤都极好,生吃恐怕会麻口胃痛。这玩意他们每天要剁吧几十上百根,哪里会不认识。
这个,还真是满江红粘胡子以后剩下的半截山药。只不过被他催动灵能,在里面强行灌入了充沛灵气。
南星吧唧吧唧吃完,用衣袖一抹嘴,侧转过身。
众人见着后,吃了一惊。
南星的境界从炼气二层巅峰状态跌至中期,本不算个事,谁的修行不遇到点啥磕磕绊绊?可道心蒙垢就麻烦大了,做什么事情都无精打采,不但修炼速度大降,日后破关晋阶也存在极大麻烦。而现在呢,这小孩容光焕发,精神气足,明显连体内真气都凝实增长了不少,重返巅峰指日可待。
南星紧绷着小脸,尊重其事向扶摇子一拱手,道:“太上爷爷,祖师爷命令我向您讨教剑术,您要把境界降到和我一样才行。”
别人怕扶摇子,他可不怕,小时候就常常骑在对方肩膀上扯胡子。掌教云阳子晚年才得了南星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又具备罕见的修炼天赋,在岛上那是被上上下下宠爱得不行。
扶摇子望了望“仙人”依稀的身影,微微一笑,点点头。
海上那一位真还有一点祖师爷的脾气,被冒犯后不好亲自出手,就叫个小孩子前来教训。我倒要看看,只传音入密几分钟,难道南星就变了一个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插话,心里却纳罕无比。南星吃了一截可疑的仙药后,精神倒十足,但怎么可能是太上长老的对手?对方虽然压制了境界和神识,但经验犹在,本体的反应速度犹在,对剑道的领悟岂是一介小子可以比较的?
云飞上前递过两柄桃木剑,二人分开五步,相对而立。
南星双手执剑竖立,鞠了一个约六十度的躬。
扶摇子倒执桃木剑背在身后,好像老师在手中藏了一根戒尺,点头回礼。
南海派的这套剑法取自一个已经灭亡的小派,本是一位大儒所创。经过几百年改良之后,剑法里儒家的“中正平和”之意同道家的“自然通达”之意融合一体,是每个南海弟子入门的必修课。
二人礼仪完毕,南星左足前探,眼睛微闭,右手桃木剑慢慢向前刺去。
啊,这这这,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观战的众人把眼珠子滚落一地,把眼眶揉了又揉,惊诧不已。
这一招“仙人指路”,姿势当然无可挑剔,可动作怎么慢得出奇?就算老师教学生做示范也没有这么慢的。他的剑法是哪个混账老师教的?晕,那可不是咱们的掌教大人吗!
雾中传出了苍老的声音,问:“感觉到了吗?”
南星约停了停,回答道:“有一点点,还把握不住。”
“好,你就顺着这个感觉出剑。”
听到这番云里雾里的对话后,不但那些杂役弟子面面相觑,连几个长老也神情古怪起来。貌似“仙人”在传授南星新奇的战法,可只言片语的临阵磨枪有屁用?真要这么慢腾腾地和人对战,早被戳出了几十个透明窟窿。
扶摇子表情凝重。
他压制了境界之后,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聚降,仿佛又变成了七十多年前的少年,对神秘的世界充满新鲜好奇,临海舞剑见旭日东升,胸中升腾起万丈豪情。
这些幽微的感慨一闪而逝,事实上,扶摇子陷入了颇为尴尬的境地。
南星又慢腾腾踏上前两步,微闭双目,一厘一厘地把剑刺过来,好像面前是一个木头桩子。扶摇子作为地位尊崇的太上长老,怎么好意思抢空当占徒孙的便宜?可不出手,那一剑迟早要刺到身上。若剑尖临身时对方暴起发难,等于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再精妙的应对也将迟了。
更何况“仙人”行事,岂是凡人能够揣测的?他的确感觉到周遭有一点异常,却又不可以重新释放境界细察。
于是,扶摇子侧让一步,避开了剑锋所指。
他这一动,南星仿佛变成一个通电的机器人,瞬间加速。
剑势汹涌澎湃,剑影密密憧憧。
相传,孔子去见老子,行至黄河之滨,见河水滔滔,浊浪翻滚,其势如万马奔腾,其声如虎吼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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