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去。”
雾中传出了威严的声音,随即一物飞出,落在了南星掌中。嗯,那个是剩下的半截山药。小孩子经过一轮-暴风骤雨般抢攻,体力与真元的损耗巨大,小脸蛋苍白苍白的,需要奖励一下,好好补补。
南星像一只小孔雀般回到精英弟子的前排站立,团团转扮了个鬼脸,嘴里嚼吧得叽呱响,馋得周围人直流口水。
嗯,这颗仙药长得真像山药,可截面晶莹剔透跟玉一般,冒出丝丝灵气,吃了以后绝对大有补益。
扶摇子不出声,掌教和长老们便不敢出声。
掌教和长老们不出声,精英弟子们便不敢出声。
定力差的杂役弟子把几乎蹦到嗓子眼的呐喊咽回去,有的用手掌捂住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呜呜”声,憋得很辛苦。
他们没有出声发言的资格,也没有考虑很复杂,针对“祖师爷”和太上长老的这场交锋并没有什么鲜明倾向。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试问谁不渴望神话成真、神奇实现呢?
之前扶摇子逼得晶龙现身,之后白雾滔天,大部分人以为他输了,少部分人知道不是。而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南星不到十招就击败,却无可辩驳。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人群依旧沉默着,在思索,在等待……
满江红却不会给这些人留下思考的时间,想得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云在青天水在瓶,万里青天无片云。一念忽回腔子里,依旧瘦骨倚床绳……”
又是几句偈语后,小满哥直接把紫府石壁上的炼神、炼气口诀抛了出去,爱谁谁!
偈语只起抛砖引玉的作用,可眼前这批人就爱吃玄玄虚虚的一套,也不可少。
周癫是末法时代道门的集大成者,尤其秦之后炼气没落修真手段匮乏,他在继符箓丹方之后又开创出“神识修炼”这一蹊径,功德直追天师道的祖师张道陵。可惜丫太懒,不像张天师那般注重包装宣传,又不肯扶持传人,遗留下一个南海派还是弟子创立的,因此名声不显。
建文帝是聪颖之人,在周大懒鬼东一锄头西一棒子的传授下,居然也开创出了种种应用手段,堪称奇迹。但是,理论缺失的硬伤却不是小巧法门可以弥补的,弄得后来的南海派传人苦不堪言。
比方说,甲处你明白,乙处你也晓得,但怎么从甲跳到乙的呢?为什么可以如此呢?
不知道。
像这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导致整个理论体系停滞,不能够创新,也很难衍生出其他法门。从明至今的八百年间,南海派也有卓越之士想填补这些空白,但他们如何能够超越周癫?最终穷经皓首,也仅仅完成了一点点拾漏补缺,往往还似是而非。
所以小满哥把拢共不到五百字的两篇口诀抛出去后,下边的气氛如文火煲汤,悄悄升温,渐渐冒泡,最终鼎沸。
头几句吐出口,杂役弟子听到了无动于衷,精英弟子则一愣,感觉怎么跟本教的绝密心法好生相似。
长老们神情一凝,正在仰面望天捋须搔首的扶摇子身体一僵,伸出去一半的左手就这么停住了,仿佛突然石化成一尊雕像。
后续的七、八句抛出去后,顿时如一块块石灰丢进了冷水,渐渐升腾热汽,水面冒出细泡,泛起涟漪。
云阳子突然抢上前几步,拔出一柄短剑趴在地上刻起字来,什么掌门人仪态全丢往爪洼国里。
冰冷如霜的妙罗师太不顾形象地把双臂张开一划拉,仿佛鸡婆子振翅一般,示意妙华师太和地随子腾开地方,迅速拔出金钗蹲下,也开始刻字。
见他俩如此,有聪明伶俐的弟子恍然大悟,学着寻觅空地寻找工具,整齐的队形立刻散乱。
膳堂和杂役的人群修为最低,反应最慢,可也不傻。
手抓烧火棍的哥们龙飞凤舞,焦黑的棍头恰似一支炭笔。如椽巨笔当然要写锦绣大字,烧火棍一划拉就是一小块空地没了,渐渐越过人数最少的燕子楼末端,逼近了精英弟子群。
另外几个脸黑黑估计也在灶前厮混的哥们听得似懂非懂,反正记不住,便围在烧火棍附近张罗,见有人碍事就一推。要是在平时,他们碰到这些精英弟子都低垂着头,连说话也不敢大声的。
那些被推的精英弟子也不恼,只痴痴呆呆扫一眼,自觉地挪到一旁,口中念念有词。
以棍写字都不算啥,有机灵的狠人心一横,干脆咬破指头在地上书写。瞧瞧,我以我血荐祖师,这一片心够挚诚!
瞧见眼皮下纷纷乱乱的一幕,小满哥面皮抽搐,想起了小时候在雪地里撒尿写字。焦黄的尿液射在雪层滋滋响,冲出一个个黑窟窿。我靠,这篇文章太长,至少上百泡尿才拿得下,好歹没有冒出一个胆大仿效的。
当然,绝大部分弟子还是在老老实实地凝神细听,闭目强记。
对这两篇短文,满江红在紫府里揣摩过多次。此刻朗声诵读,又在周癫的神魂气息掩护下“触摸”南海派众人的气场起伏,神识波动,感觉理解又精深了一层。
将近五百个字,平静清晰,不徐不疾,费了五、六分钟才念完。某人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下面。
月亮粑粑的,小爷劳神费力,一十八般武艺全用光了,丫挺的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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