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凄,落叶瑟瑟。
凌准迅速抽出了腰间别着的柴刀。
几年前的他身板略显单薄,和高大粗蛮的贼人们比起来,并不占优势。
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却似是被锻成了一把刀,浑身上下都透着血腥味浓浓的杀意,锋利无匹,锐不可当。
只见他巧妙的错步扭身,避开了贼人对自己后心处的攻击,同时反手一切,就将对方的胳膊削了下来。
在贼人凄厉的惨叫声中,他继续往前行去。
手起处,便砍断一条血淋淋的大腿;刀落处,则捅穿一截粗壮的颈骨。
一道又一道的血水从贼人的断肢残骸上喷洒而出,溅了他一头一脸。
他没有去擦。
因此在夜色的映照下,他的模样便显得分外狰狞,就像是来自于阴间的恶鬼。
贼人们起初还颇具血性的抵抗着,但一对上那道森冷的刀光,便都变得不值一提,溃不成军。
最后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吁……”
直到割掉了最后一名贼人的头颅,凌准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了胸中的浊气,就着草叶上的露水将面容胡乱打理了一下。
他终于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没有让贼人伤害到自己的阿娘。
这下,阿娘应该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只要她还在,那凌端就能改掉自卑易怒的小毛病,可以和坊里的玩伴们正常来往了,断不会被人嘲笑是没有娘的野孩子。
更让他觉得轻松的是——既然阿娘毫发无损,那祖母就没有了加害她的理由,一家人便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再无风波。
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难道不是么?
不是。
画面骤然一变。
“你这个贱妇,还有脸在本大爷面前装清高!那晚的动静大家伙儿都听见了,谁不知道你全身上下都被那伙人摸了个遍!凭什么他们摸得,我就摸不得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几个人一起上,当然比你一个人上要来得爽啊!”
“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饥渴?果然是三十如狼啊,呵呵。”
“喂,别走啊,我还没摸到呢……”
几个闲汉在巷口堵住了阿娘,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些下流话,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滚!”
幸好爹及时的提着药箱出来,将他们劈头盖脸的打走了。
“以后就安分的待在家里,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了!”
但他口中说的话,却比那些闲汉还要伤人,“就算你自己不晓得害臊,好歹也要为女儿多想想。有你这个阿娘在,她只会成为街坊四邻们的笑柄,日后恐怕连说亲都会很困难!”
“哟,这不是我的好儿媳么?”
而祖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你那晚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为了我的安危,才让那些人占尽便宜的。以前啊,都是我错怪你了,你的确是个好人。所以……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大郎把外头的那个姑娘也接进来,一起过日子?让咱们老凌家的骨肉流落在外,没名没分的,面上总归是不好看啊。”
“阿娘,那些婶子们说你是不干净的。可你明明是香香的、软软的啊,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哦,我明白了!她们是不是都在嫉妒你呀?”
凌端的童言无忌,则是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姐姐,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大郎的。”
然后,那个女子摆出了温柔小意的姿态,附耳道:“那一晚的人都是我找来的。怎么样,他们把你伺候得舒服么?”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恶毒,笑容却是那般的和顺。
“啊!”
阿娘惊恐的尖叫着,打翻了女子敬来的热茶。
“好痛啊,大郎。”
女子立刻柔柔弱弱的扑进了爹的怀里,嘤嘤泣道:“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那,那……我还是走吧。”
“不!”
不待爹发话,祖母便大惊失色的站起来,“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家的金孙呢,千万别跟这个疯婆娘一般见识,免得动了胎气。”
其实,家中还有一名长孙的。
但她不想提。
在见过了凌准那一晚的疯狂屠杀后,她便把凌准视作了嗜血索命的恶鬼,且心生畏惧和嫌恶之情,再不复以往的亲厚。
凌准旁观着这一幕,险些气炸了肺。
这是什么狗屁后续?
自己明明救下了阿娘,为什么却让她过得更为难受,甚至是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她明明保住了尊严,保住了名节,为什么每个人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践踏她,污蔑她,以此为乐?
还有,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为什么不直接找爹算账,或是雇人去对付他,而是一门心思的羞辱着阿娘?
凌准愈发的动怒,接着便在场中搜寻起了自己的身影,想要尽快上自己的身,好一刀将那个女人劈了。
但他还未能找到自己,画面就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变化。
“阿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不管?”
凌端跪在庵堂的门外,失声痛哭。
“施主,贫尼尘缘已了,再不会涉足红尘中事,您还是请回吧。”
一名骨瘦如柴、神色木然的尼姑对着她行了个出家人的礼,然后平静无波的劝慰道。
“阿兄就要成亲了,你不想回去看一眼么?”
凌端仍不死心,试图说动她。
“恭喜了。”
她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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