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禁闭在幽兰殿已经半月有余,但外面的消息并没有刻意封锁,依然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听说杨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父亲为了安抚她,升了她的位分。
一旁的海棠:“姑娘,别听这起子下作的人嚼舌根。”许含章数月前,赵国的定远大将军范泽率军攻打陈国。刚开战没两天,陈王就昏厥过去,醒来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形同废人。
朝廷不可一日无君,于是陈王唯一的儿子陈恪顺理成章的成了新王。
新王一登基,范泽就带着大军回去了,同时赵王托使臣送来美人和珠宝若干恭贺陈恪,陈恪的回礼是将盛产珍珠的城和出产井盐的虞城大放奉上。
老陈王突如其来的痴傻,敌国莫名其妙的停战,以及新王把本国两大命脉都拱手相让,使得民间对他的皇位由来议论纷纷,不少人猜测杨夫人一定给老陈王下了慢性毒药,然后新王和范泽里应外合,掐好了毒发的时间开战,然后一个名正言顺的篡位,一个立大功,给赵国挣了两座城池回去。
不久之后,这些议论的声音就烟消云散。
陈恪最忌讳别人议论他的皇位由来,因此民间走动着许多便装出行的兵士,只要听到有人乱嚼舌根就可以斩立决,且杀一个人奖励一块银元,有贪财的人甚至不细听别人的谈话内容,只要看到在笑或是小声说话的挥刀就砍,弄得满城人心惶惶,连门都不敢出。
车上坐的正是许太傅的千金,许含章。那些风言风语零星的飘进耳里,她表情木然,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羞耻感和痛感。
就这样败了。
国破家何在。
作为赵国的都城,洛城的繁华自是不必说的,这里有最名贵的珠宝,最上乘的香料,最时髦的衣饰,走三步能碰到一个薄有资产的胡商,走五步能遇到一个朝廷命官的家眷,再走十步就能看到鲜衣怒马出行的贵族子弟。
初秋,天刚蒙蒙亮,街上的早点铺子就开门做生意了,。
“
,眼前所见让他略微吃了一惊。
他不禁愣住。
难道许家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连打理园子的仆人都请不起了?
身穿半旧襦裙的海棠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见院子里多了个陌生男子,先是一惊,继而不确定的开口:“范公子?”
范舟记得她是许含章面前的一等丫鬟,根本不会做这些粗活,不由出声问道:“你怎么做这个,那些粗使丫头呢?”
海棠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老爷夫人去了后,家里的人便走的走,散的散。”
“原来是这样,那你家姑娘呢?”
“姑娘没事就在水榭发呆,从未出门,更没见过什么男子,外面那些流言不知是谁散播的,那般恶毒……”
半年前,范公子高中状元,背弃婚约,姑娘当即发誓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范公子,姑娘在水榭等您。”,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穿着半旧襦裙的海棠迎上来。
范舟不喜这个姿色平平,老爱绷着脸的丫鬟,立即不耐烦的皱眉:“我自去见你家姑娘,你不用跟上来。”
海棠为难的说:“这个……要是被人知道姑娘私自与男子相会,只怕名声会不好听。”
你家姑娘的名声已经够难听了,多这一条也算不得什么。范舟当然不能这样说,只得做出翩翩佳公子的样来:“我是因为忧心许大哥,所以一时情急,这才莽撞了些。”
海棠不答话,低眉顺眼的将他带到水榭。
离水榭只有三步远的时候,一个声音如泉水流过山间,清冽动听的响起:“范二哥,你来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范舟看到许含章缓缓站起身,转过头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面如芙蓉,琼鼻樱唇,纤腰若素,青丝如墨,尽管只穿了再朴素不过的素色交领襦裙,浑身半点饰物也无,却依然难掩丽色。
“姑娘你风寒未愈,还是别站在风口上。”,海棠快步上前,不露痕迹的挡住了范舟凝望的视线。
“没事。海棠,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和他讲。”,许含章目光微动。
海棠犹豫再三,但经不住许含章饱含深意的目光,只得不放心的退了下去。
目送海棠的背影远去,许含章楚楚可怜的开口:“我哥哥他还好吗?”
她苍白的脸有着玉一样的光泽,眼波流转间清且媚,艳却冷,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
范舟大胆的伸手,抚上她的脸,在靠近她的那一刻,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独特的芬芳,虽然很淡,却沁人心脾。
他话里有话的说:“来之前我已经关照过,他不会受到太多苦的。”
只是不会受到太多苦,并不是不会受苦。
许含章垂下眼帘,片刻后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往日和爹爹要好的人都对许家避之不及,唯独你肯施以援手……我无以为报,若是能救得哥哥出来,我愿意以命相报。”
范舟笑着摇头:“我不要你的命,只求你能添香,陪在我身边。”
“可我……”,许含章咬咬唇,犹豫道:“我名声不好,怕是会拖累你。”
“那些流言不用猜也是昭华那个妒妇放出来的,我信你。”,范舟儒雅的一笑。
一阵秋风带着寒意刮过,许含章穿得单薄,此刻肩膀不由微微的发抖,范舟见状,连忙解下自己的外衫,怜爱的给她披上。
“是啊,谁不知道她双亲过世没多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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