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颜醒了,这一觉睡得他头脑胀痛。
他看了眼窗外,天居然又黑了。
卜颜有些困惑,怎么?之前的事都是他的梦吗?
“吱呀。”门开了,来者是齐渊。
神采奕奕,神情欢快。春风得意,就好像打了一场胜战的将军凯旋而归。
“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齐渊捧着菜进了门。
“我想你也应该是累坏了,乏得很。所以也不曾叫你。”齐渊道,然后一边摆菜,一边解释道。
卜颜从床上下来,脸色微窘。
这“也”字从何而来?他与隔壁那个现在指不定还躺在床上的人的“累”和“乏”可完全不是同一个。他是神伤,是精神不济。隔壁那个是身伤,是体力不支。
当然,卜颜还是知趣地把齐渊话中那个“也”字给强行忽略掉了。
“有劳。多谢。”卜颜作揖,道。
然后飞快地坐下,执起筷子,开吃。睡了一天的他早已饥肠辘辘。
齐渊自信满满地保证道:“你放心,南儿这几天不会再来烦你了。”
卜颜噎了一噎,好不容易才把入口的饭咽了下去,强作镇定地艰难道:“那真是……有劳……将军了。多谢。”
齐渊笑着摆手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
卜颜再次噎住,昨晚应该是只有身经百战的将军才会有的,超越常人的体力和耐力吧…卜颜觉得这次入口的饭是彻底把自己噎住了,他需要水……
卜颜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茶。
齐渊心领神会,抢先一步,倒好了茶,然后拿着茶杯,耐心地向卜颜问道:“噎着了?要喝水吗?”
卜颜有些无力,看来将军的眼神不是太好,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卜颜忙不迭地点头。
水入喉,呼吸顺畅,卜颜顿觉自己活了过来。
卜颜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水渍道,然后认认真真地向齐渊,赔礼道歉道:“是在下失言。”
齐渊笑道:“无妨。”
卜颜继续执起筷子,认真吃饭。齐渊也认真地看着卜颜。
卜颜终是被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问道:“齐将……”又似想起什么般,生生地改口道:“齐……兄……还有事?”
“无事。”齐渊笑意然然,答道。眸子清亮地看着卜颜。
“……”无事才怪!卜颜不禁心里默默腹诽道。思前想后,终是一狠心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襟危坐,认真看着齐渊。
“哈哈哈。”齐渊大笑。
卜颜神色不变,依旧认真坐着。
过了好会,才听齐渊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故意而为之地看着卜颜房里的那道墙,道:“这墙……不知隔音效果如何?”
似是为了要故意验证齐渊的话般。
“假书生!要死了!哪来那么多的气力!”隔壁立刻传来了某人炸了毛般的声音,随即想起“嘶嘶”的抽气声。
“疼死我了!”七分委屈,三分埋怨。似嗔似怒。情意满满。
“哦?”齐渊闻言挑了挑眉,神情愉悦,嘴角上扬。半响才把目光悠悠地从墙上转回,移到卜颜身上,道:“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卜颜不由几分尴尬,面色也红上了几分,但神情却依旧淡定,努力不让自身露出一丝破绽地道:“没有。”
“什么也不曾听到。”为了增强自己话的可信度,卜颜再一次强调道。
“我也觉得。”齐渊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卜颜继续洗耳恭听,静待下文。他知道自己今天这顿饭,注定吃得艰难异常。
“南儿他……”齐渊慢条斯理地道:“这人面子薄,你知道吧?”
卜颜噎了噎,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放下筷子好会了,并没有在进食。但他还是有种被噎到的错觉。
这顿饭,乃至之前齐渊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这句做铺垫的吧?于是这句才是阴谋吧?才是重中之重吧?
卜颜觉得有些无奈,自己像是那种会以他人“闺房之乐”揶揄别人的人吗?
无奈归无奈,困惑归困惑,卜颜还是点头,认真道:“齐将……兄的意思,我明白。请……齐兄放心。”
齐渊闻言笑了笑,看了眼卜颜,起身,道:“我叫齐渊,不叫齐将。”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道:“那我就不多扰了。你慢慢吃吧。”
卜颜点头。
“齐将军。”卜颜看着齐渊的身影,忍不住再次开口唤道。
齐渊停住步子,在门前站定,缓缓道:“我说了我已不是将军。”
卜颜道:“我自小听父亲,或听他人。知我大岷朝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此人虽年少,却身经百战。百战百胜。从无一次战败。被称为我大岷朝的‘无常’将军。如阴间黑白无常,勾魂索命。敌者闻之,未战先惧。纵然,后有天子旨道:‘齐候军’为叛军。与南境外敌勾结,意图叛国,被诛杀于南境。我仍不信。其中的一言一句我皆不信。虽我父亲与齐将军的家父是好友,但我生性孤僻乖戾,未曾有幸见将军一面。但我却坚信将军乃忠义之辈,绝不会做出叛国这等逆事来。”
卜颜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齐将军你当年在南境一战中到底遭遇何变故,也不知您为何现在在此处。但此生既然有幸让我见到将军,还恳请将军,准我称你为“齐将军”。往事已逝,但铁血仍存。还望齐将军你准许。”
言罢,双手相拱,俯身拱手,行“三敬”大礼。
齐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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