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韬虹对他的感想。
就是天才与疯子之隔。天才与疯子本就只差一线,而祁澜,就正正是踏在那条线上。
祁澜无庸置疑是个铸刀剑的天才,他也绝对是个疯子。如果说天才是一,疯子是二,那祁澜绝对有一点九分。
那是某天韬虹过于无聊,托住脸腮,看着他的侧脸,蓦地思出的悟。
韬虹自出生起就活在祁家铸剑场,但这不是他的家,一道没有肉身不用睡觉的魂魄是不用有家的。
只有主子的地方,才是他们该安顿的地方。这是所有剑魂与生俱来的悟,不用谁人来教,更不用指望尤如他们生父母的祁澜来教。
祁澜是兴之所至又或是无聊过头就打剑,打完就把剑胚丢在一旁风吹雨淋的「好父亲」,他不管刀剑的死活,更别奢望他有所谓的「父母爱」。
但这样的祁澜,却也会在剑魂恶言相向时蹦出一句「你想对父亲做些什么!!」,搞得众剑魂哑口无言老半天,为他的厚脸皮程度鼓掌,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韬韬,你又在呆些什么!?」肩膀被猛地一拍,韬虹没有太大讶异,他转过头去就见着了夏。
当他自出生而来,被一条剑魂用拍得魂飞魄散的力度每天几拍,早已学会了不惊讶兼不愤怒了。
「等疯子。」疯子早已是他们的共同语言,大家都知道疯子是祁澜的代号。难得夏还有心情打趣一句「疯子不用等,我们身边就有一个了。」他说的是语冰,他与语冰虽是双生剑,共处了百年却永不对盘,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祁澜不回来就准是进宫中了,甭等他。」由他出生而来,就没见过祁澜出门是准时归家的,一次也没有。
即使这样,韬虹却总是在等,从他说定归来的时间开始,一直等到夜深如墨,他真的归来为止。
「我饿,要出门去找水,语冰也一块,你去不?」也早是习惯众魂作息的韬虹,只是挥挥手。
然后夏嘀咕着什么真冷淡,于他身后凭空消失,再现时就与语冰并肩,往出口处步往。
韬虹轻笑着,幻想着他们出门之后的情况,就该是挺惹笑的。
他并非没有跟他俩出过门,也知道他们口中说的「水」就是血,温热新鲜的血。剑魂以血为水,以肉为食,那自出生已有的饥渴,是本能。
他们不可离剑体太远,虽然不知道确切的距离(祁澜才没有那么好心会拿把尺去度),但只要踏出活动范围之外,自会浑身疼痛滚烫,彷佛有无形力量要撕裂自己般。
那种滋味实在太可怕,没有剑魂会要尝第二次。那与自毁并无分别,要真踏出去了大概真的会化为虚空,他们自无出生,却又最是惧怕无。
世人以为邪剑能蚀心,能操控凡人不断杀戮,变为杀人狂魔成为剑之养份。而其实简单一句,不过他们渴血。
他们不是需要血,而是想要血。不喝血不会毁灭,剑魂只会越加虚弱。这个道理简单到就是不勤练习,技术就会生疏般。
要是每只剑魂都要有血才能活,那么观赏剑才会是真正的邪剑好不?
任何剑只要开刃过,尝过血的鲜甜,自会无止尽的追求下去。
语冰与夏出门去也不是要杀人,不过是向野猫野狗取点血好解心痒。
谁叫祁澜当初把剑打好时,一时兴起要试刃锋,竟是往手臂割去,两柄一起割,让语冰与夏啜饮过他的血。自此可怜了二十多年,要天天出去等野猫野狗,像乞血乞丐。
如果夏与语冰能碰触到实物,必先把祁澜碎尸万段。他们最渴望再尝的,始终是第一口血。
夏曾经缠着祁澜要他在剑场养些猫狗猪牛,好让他们不用天天出去觅食,祁澜立即大叫「我没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儿子,你要玩浚迟之刑就冲着我来,猫狗是无辜的!」阿,他们当然知道猫狗是无辜的,但他们又是何辜?如果可以冲着你来,他们早玩浚迟之刑玩足二十年了,那还用等到今天。
他把夏气到眼珠子只差没蹦在地上滚,还一脸悠哉地去画刀剑图纸,依韬虹所记得,当时画的好像是把刀……
这么想着,韬虹就步去祁澜的房,想说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他的时间用不完。
祁澜不介意别人碰他的东西,要介意也是介意不来的,因为他的房终年不上锁,锁了也阻止不到剑魂们的进入。
穿过房门,不意外看到满地都是图纸,已画了一半的、加上了详细解释的、甚至只有草草几笔的图纸也有。而这无数张图纸中,有几张真的能成形又是未知之数。
他就是不懂整理。韬虹暗叹一口气,无奈自己碰不到实物,不能代他整理……
他开始飘来浮去的在房间中找那张刀的图则。
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点在意起来。祁澜不是有什么天赋异能让打出来的刀刀剑剑都附有魂,至今他打过大大小小数之不尽的刀剑,只有夏、语冰与他是有魂。
夏与语冰之事,要真说有一段典故,也就是祁澜被称作疯子的由来。
韬虹飘到书案之后,奇怪本来该算上是房间中最杂乱的地方,今个儿竟异常地干净,原来堆于其上的大小书本工具被推到地上,书案上只以纸镇压着一图纸……
图纸上绘的是一把刀,大刀,诡异的美丽。
他们是剑魂,懂的是自身容器,对于刀的打造与设计,荒谬地竟是祁澜略胜一筹。
韬虹略感兴趣地把头凑近去,仔细观察着图纸,祁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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