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瞧那少年身上还背着一人,仔细辨认之下竟是咎殃,贪秽连忙上前接手,伸手搭上他脉门一探,对着王迹点了点头,示意咎殃并无大碍。王迹方对着那少年施了一礼道:“我与内子、兄弟迷失于这密林深处,无处躲避风寒,内子身子孱弱,少不得借重先生贵宝地权且一御,还请先生宽恕则个。”
原来王迹见那少年进门之时把楼至深看了两眼,心下便不大自在,虽知自己此番话说得唐突,怎奈占有欲作祟,还是将楼至称为“内子”,果然楼至听闻他此番说法,秀眉一蹙,将自己手从王迹袖内抽回,王迹心知他分明恼了,只是碍于旁人发作不得,少不得寻个由头给他陪个不是方才能化销自己今日此番唐突。
那少年因见王迹形容比自己年长几岁,便还了全礼道:“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草屋原不是我的住处,不过偶然流落到此,见了这现成的所在便受用了,如今既然贤伉俪到此,理当招待,只是晚学家中不曾略备水酒,却是一时间款待各位不得。”王迹见那少年言谈乖巧,心下喜欢,正欲继续与他攀谈,却见楼至对自己使个眼色,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此人周身气息,正与劫尘佛厉双元一般无二。”王迹听闻此语,心下戒备起来,对两个弟弟使个眼色,二人便暗暗探得自己贴身兵刃,虽然面上谈笑,却暗自戒备。
那少年何等聪明,见众人变了脸色如临大敌,便温和一笑道:“几位莫不是将在下当了歹人,我好心好意将房舍与众位分享,怎的这般见外?”说话间却见咎殃悠悠转醒,见双方剑拔弩张,伸手扯了扯贪秽的衣襟道:“他不是歹人,正是他方才救助与我,如今只问他劫尘遭遇便可。”那少年收了嬉笑之色,见了劫尘尸身面露不忍,半晌缓缓说道:“听这少年生前所言,夺舍重生的竟是一位少女不成?”王迹见他了然劫尘身世,便不再隐瞒,开口答道:“此人元神正是我小妹劫尘,只是不知与先生有何瓜葛?”那少年面露悲悯之色道:“如此说来,倒是一段孽缘,不想茫茫人海,竟能在此处相见,也是这少女命数已尽,说起来,这少年的皮囊,正是晚学前身……”
众人问得此言大惊,原来面前这位儒生的前世,竟是劫尘夺舍重生的皮囊,楼至闭目凝神片刻,对王迹点点头道:“看来这少年所言非虚,他周身佛气确实与令妹生前一般,并无二致。”王迹蹙眉寻思道:“不知为何你身上却也如劫尘一般兼具佛厉双元?”那少年摇头一笑道:“说来惭愧,只因我皮囊尚在人间,转世之际便兼有前生记忆,不想我前生执念于佛魔之辩,想是造物怨我贪嗔之意太甚,来世竟投胎至厉族部众,也在战云界与其他厉族一同徭役,当日因我佛法精深颇得信众,是以主人放我自由之身,让我隐居在战云界外围,无须像族人一般劬劳终日,我前身既然身属佛门,今生复又投生于厉族,自然兼具佛厉双元。只是可怜那少女,只因我今生为人却与前世皮囊相见,前世尸身便尘土相归,不复生机。”
众人听到此处,无不叹息,剡冥和咎殃更是默默滚下泪来。王迹虽然隐忍,但想到小妹年未及笄便为了自己一线生机失去了少女之身,虽然夺舍,谁知没有几年光景到底香消玉殒,在世时不曾受过自己半点垂青,身故之时又如此悲凉。楼至见了王迹哀戚之色,便将方才埋怨之意减了几分,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老吉我恨你,还有羡慕和嫉妒!~
☆、第四十八回
永遇乐柴扉共寝,执着苦冰锁红颜
王迹见楼至不再排斥自己,心下一宽,又见族人皆黯然神伤,咎殃更是形容憔悴,只因刚才对他颇为严厉,如今心下不忍,正欲上前安慰,却见那少年笑道,“盘桓已久,还未请教道下大号,”王迹等人听闻,方知自己一方沉溺于至亲之痛,亏了礼数,连忙逐一厮见,那少年自称剑布衣,众人见他身负宝剑,头戴君子冠,便知暗含志向高远,书剑飘零之意。楼至因方才王迹已经将自己称为“内子”,如今厮见之际,倒不好反驳,只得点点头算是半礼,谁知那少年眼神颇为放肆,知道他是人家内眷,还是深看了几眼,王迹面露不悦之色,正欲发作,却听得贪秽冷笑道:“你这念书人端的好没道理,怎的这般打量别人内眷。”谁知那少年倒也不恼,歪头一笑道:“我见这位夫人生得好生眼熟,心内便当做是旧相识了,端的亲切,不想倒越了礼,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说来奇怪,楼至见到这个少年,心下也有一种莫名亲近之感,又见他虽然对自己亲近,却无轻浮之处,喜爱他这般人品,便展颜道:“无妨,他才多大,不必讲究这个。”王迹正寻思楼至平日性子最为端庄,见了此人轻浮行径必然厌恶,谁知楼至却对那少年和颜悦色,厮见已毕还主动攀谈起来,心下老大不自在,只是众人忙着劫尘身后事,倒也不好理会这等风月故事,只得隐忍心头。
剑布衣俯身检视了劫尘的尸身道:“这冰晶含混了精纯元功,不知何人所为?”咎殃上前答道:“是我。”剑布衣抬头别具深意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半晌方说道:“说起来,这少女虽然不是被我伤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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