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见他此时仍不愿实言相告,不由心下没意思起来,方才还指望自己能有个说法,如今却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回到京中与丈夫和孩儿团聚,不由微微一笑到:“我是盟主夫人,前来观礼有何不妥?如今来得仓促,却未曾带得像样的贺礼,还请仲王切莫见怪。”说罢自袖中缓缓取出一物,正是当日两人初行战云之时,王迹因顾及楼至身子单薄,复又为他炼制一罐。
当日王迹已抱必死之心,与剑布衣合谋将楼至平安送出战团,楼至带着孩儿回到京中,却是十分感念王迹此番情谊,是以将这新制收在自己闺房私密之处,不肯轻易抛弃,今日既然受了厉族部众与密友剑布衣之托前来探视王迹,心中寻思不如将此物带在身上,或许可以柔情唤起王迹求生之意,如今见自己受到如此奚落,心下决绝,便将这罐药糖赠与王迹以作新婚贺仪,了断两人之间最后的牵绊。
谁知王迹见了此物,未曾想到当日信物竟依然被心上人带在身边,情潮涌动之下难以克制,也顾不得门外便是自己的喜筵,伸手将楼至紧紧抱在怀中,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还留着此物?”说罢竟欲俯身采撷楼至的樱唇。
就在王迹快要探得楼至樱唇之际,却见楼至微微闪身避过,腰间利刃伴随一阵虎啸龙吟而出,正是当日蕴果谛魂所赠的随身佩剑——众相枯轮,直指王迹咽喉之处,却听得楼至语带清冷之意道:“当日外子未竟之事,仲王可要于我手上领教一番?”王迹见自己情潮难禁,唐突了楼至,连忙收敛行迹道:“是我冒昧了,我未曾想到……”
楼至不耐烦一摆手,打断了王迹的解释言辞道:“此番种种荒谬乖觉之事,只当我奉还了前世罪业,如今你若还有良心,便开了方便之门放我二人全身而退,日后江湖再见之日,楼至韦驮自然还当你是一位旧相识,若还有心糟蹋作践,如今虽是战云地界,也要好教仲王领略楼至韦驮手段如何。”
说罢一转身退到门口,知道剑布衣在外接应自己,一手推开门棂,一手持剑依旧直指王迹,王迹见楼至不知何故性子转变极端,只是如今闹起来,恐怕搅乱两境联姻喜筵,得罪朝天骄与绮罗生二人并不足惜,只是若连累楼至身陷围攻,万一自己照顾不周有个闪失,却难再见故人,又见他两人身上既有喜筵请帖,便知此事与贪秽等人脱不了干系,不如暂且安抚楼至,再去找来小弟兄们当面对质,一问便可知端的。
王迹打定主意,对楼至点头道:“我这就前去开放天梯,放你二人离开战云王殿。”说罢越过楼至剑锋,侧身闪出房门,外面剑布衣正在顾守,见王迹面色焦灼,不由上前打趣道:“故人相见,感念几何?”却见王迹神色有异,颇为紧张道:“烦你在此周延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匆匆离去。
剑布衣看得一头雾水,如何两人进了密室之中不出片刻,王迹便被赶了出来,进了房门一瞧,却见楼至神色落寞枯坐房中,房内似有打斗痕迹,连忙上前关切问道:“莫非他竟敢唐突于你不成?”楼至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曾,咱们这就离开战云王殿,我现下只想回家。”剑布衣见如此光景,便知两人之间起了龃龉,只是不知厉族之内到底如何打算,既然王迹央告自己周延一二,还是等他来此现身说法便知端的,当下安抚楼至道:“你们二人到底因为什么又恼了?莫不是因为那绮罗生?”
楼至听闻此言骤然一惊,自己确因受了绮罗生一番奚落便心下不大自在,只是却还不到与个小孩子斤斤计较的地步,倒是见了王迹一身小登科的打扮神采飞扬,又听得那绮罗生与他之间言语亲密,眼见两人成婚在即,自己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心绪,贪嗔之意大盛,自己此生既然已属蕴果谛魂一人,此番焦灼却是从何而来,难道一个不相干之人将那地久天长的约誓前来诓骗了自己,一旦得知不过南柯一梦,自己也会怅然若失?只是两人曾经诞育子嗣,夙缘颇深,又如何算是不相干……
楼至想到此处,不由心乱如麻,深觉自家不堪之处,非但对不起蕴果谛魂,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平日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如今想来,不过是个水性之人,还真是给那绮罗生奚落着了,怪不得自己当时不肯还言,原来倒也是辩无可辩……剑布衣见楼至面色阴晴不定,关切问道:“怎么,身子不痛快吗?”却见楼至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当我是甚等样人?”剑布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正不知如何作答之际,却听得门棂响处,一人推门闪身进入,两人抬眼一瞧,却不是王迹,竟是贪秽仓惶而来。
那贪秽倒是机灵,还未等楼至发作,便扑通一声跪在楼至膝下,伸手抱住他的膝头央道:“先生救我,兄长欲行家法,剔去贪秽的厉骨,从此形同废人。”楼至虽知此子机敏,倒未曾见过他如此惊惶恐惧之态,当下也不好马上发作,只得淡淡说道:“这是你的家事,却与我说不着,如今还要烦请你家兄长开放天梯,将我二人送出战云王殿。”
贪秽见楼至此番动了真气,心下一紧,不知自己兵行险招是否弄巧成拙,只是如今却无转圜余地,况且方才见王迹怒气冲冲寻觅自己而来,便知两人必然已有接触,误会已成,为今之计,除了和盘托出之外再无良策,端看楼至对待王迹情谊几何,想到此处便打定主意道:“当日承蒙先生多番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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