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关系,曾经让刘禹疑虑重重不知道该怎么用他,让黄镛这么一提,还真是非他不可,至于叶应有自己的意愿?多半巴不得吧。
回去同璟娘一说,他的小妻子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开。
“二哥儿主持此事,会不会有负夫君的所托?”
“你是担心,叶府因此权重,被人议论吧。”刘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前些日子的那件事,不是针对的叶府,而是在后面看热闹的那些人,这个道理,义之肯定明白,你是我最亲厚的人,叶府是你的母家,应当成为你的助力,等到大哥儿到了,还会委以更大的重任,这又算得什么?”
对于他的话,璟娘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夫君说得肯定是对的,一想到不用同母家闹得不可收拾,她的心更是安稳了不少。
第二天,叶应有便欣然上任了,他的正式职事挂在了市舶司的名下,表面上同州府没有关系,正是这样,才能进行更大程度的周旋,由于手握最终的决定权,一下子就成了为琼州各富商、乡绅们的座上客,而更多的有心者,都把这个事情,当成了抚司留给他们的一个契机,或许就会是今后的转机。
刘禹要的就是他们产生这种心思,开拓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让这些人见到利,就会从内心认同琼州的变化,因为同样的利,大宋是给不了的,将资本释放出来,引导到殖民和拓土上面去,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利。
做为一个穿越者,他也想看一看,这股利究竟能趋使他们走多远?
仇子真走进采石场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里的每一个人他几乎都认识,不久之前,大家还份属同僚,如今,他被委以了从临高县到昌化军的民事,权力上与陈允平相当,而这些人却与囚徒无异,虽然他们称得上咎由自取,可是亲眼所见,一个个斯文扫地,辛苦劳作的样子,又怎么会不心生感触。
“叔齐,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灰头土脸的囚徒可能一眼还看不出样子,他穿着如此光鲜,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讽刺、讨好、揶挪之语,不绝于耳,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个笑容,也不同众人计较。
“老帅。”
邓得遇一早就看到他了,眼见着一步步朝自己这里走过来,放下肩头的担子,站在原地等着他。
“阶下之囚,这个帅字休要再提起,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邓公,朝廷的诏书到了。”
仇子真也不勉强,从袖笼中拿出一封诏书,递了过去。
邓得遇乍一听闻,都顾不得手上还有灰,急急地接过来展开一看,脸色慢慢地变了。
他能想到朝廷或许会偏帮,毕竟刘禹有一场大胜垫底,可是没曾想,会偏帮到这个程度,以刘家之富,罚俸之举,根本就是聊胜于无,而所谓的斥责,几乎句句都是在骂这些人,大意就是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玩窝里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给我消停点,一切以大局为重。
什么大局?抗元。
在这个前提下,刘禹只要不扯旗造反,他做什么朝廷都会捏鼻子认下,这个结果不是没有人预见过,可是当一纸诏书,将一切明明白白地放在众人眼前,那种灰心的感觉便由然而生,邓得遇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差点就要栽倒。
“邓公,保重。”
邓得遇扶着仇子真的手臂站起身,将诏书递给了围过来的一众官员,眼睛却瞄向后者:“他打算如何处置我等。”
“只有四个字‘悉听尊便’。”
“我等可以离开了?”
“当真?”
仇子真的话,在人群中激起了强烈的反应,呆了差不多三个月,谁不想早一日离开?
“那是自然,某前来就是告知诸位,若是想留下的,一应须听从安排,不想留下的,去往哪里都成。”看着他们期待的目光,仇子真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与三佛齐开战了,正当用人之计,想做事亦可,想从商亦可,都是大好的机会,诸位不妨三思而行。”
让他们挖石头,效率低不说,还得花粮食养着,一刀杀了又没有这个必要,想来想去,刘禹还是觉得废物利用的好,这些人多少都有管理的经验,让他们领着那些商人出海,也有了一个官面上的身份,能折腾出来最好,不能折腾的,也就无所谓了,开拓的先驱者,本来就是一条血淋淋的路。
不管怎么说,不用再起早贪黑地挖石头,这些人还是很高兴的,性子急的,立时就去收拾东西,他们的家眷就在这里,平时难得见上一回,眼下自然是归心似箭了。
“你呢,回军中吗?”邓得遇没有急着走,而是来到一个大汉的面前。
马暨毫无所觉地依然在那里凿着石头,厚达几尺的石块,被他这么一下一下分离开来,然后用绳子捆上,用力拖到车子上,很快装满石头的车子被人拉走了,他拿着铁凿子,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采石场,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对方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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