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声、呻吟声,痛呼声、肢体撞击拍打的摩擦声……在偌大的里回荡,久久不绝于耳。
捡回一条小命的羽成蘅煞白的脸慢慢变红,连小巧的耳朵也红得仿若充了血。呆了好半晌,他才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爬到更阴暗的角落,彻底远离正在浑然忘我欢好中的两人。
即使捂住耳朵,那靡乱的声音依然点点滴滴传入他耳里。
羽成蘅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雏儿,此时却有些木然。他没有想到前一刻他还在心中腹诽的便宜父皇羽宗仪会突然出现,甚至不惜以这种屈辱的方式转移司徒弘烨的目光,救了他一命。
是的,羽成蘅很肯定羽宗仪的现身是为了救他。
——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没有羽宗仪,令行禁止的司徒弘烨会在找到他后一剑把他了结,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
直到四更天,这场冗长的欢好才停歇。
司徒弘烨拿起碎布一般的衣物胡乱裹住昏睡过去的羽宗仪,横抱起他,衣衫不整地离开。
咔嚓一声,的大门重新落锁。
羽成蘅一直放得极轻的呼吸这才松下来,立时觉得脑里一片晕眩,心口憋得发痛,僵硬的四肢针刺一般又麻又痛。他的里衣被冷汗湿透,额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滴在纤长的睫毛上滑下脸颊,像泪痕一样。
更糟糕的是,羽成蘅终于能挪动的时候,他等待的守卫换班时辰变了。
他被困在不能离开!
就在他无计可施之际,一道轻微的响的某处传来。
羽成蘅如惊弓之鸟弹了一下,直觉往更隐秘的地方缩,一把沙哑疲累的嗓音止住他的动作。
“出来吧,是朕……”
羽成蘅迟疑地探出头,只见墙壁上凭空现出一个墨黑的圆洞,羽宗仪文弱的身影站在圆洞边,欲言又止看着他,眉间疲累宛然,又带着一抹阴郁隐怒。
羽成蘅看清来人是羽宗仪的下一刻,便蹬着步子跑过去,扑入羽宗仪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父皇……”
羽宗仪到嘴边的训斥的话被这个充满依赖信任的扑抱化于无形,他按住羽成蘅的肩,感觉到掌下小人儿的害怕与颤抖,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羽宗仪不善言辞地憋出一句,“已经没事了,不要怕……”终是添了一句。
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万万没有想到羽宗仪最后出口的竟是一句这么柔软的话,羽成蘅埋在他腹部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
——这个天下人眼中昏庸无能的帝王,连亲生儿子都看不起的父亲……
羽宗仪用一点也不强壮的双手抱起有些失神的羽成蘅,吃力地走入洞中。他抱着羽成蘅轻轻一跳,落地时几乎栽倒。他护着羽成蘅撞在墙上,微弱地闷哼了一声。羽成蘅抱着他的脖子,想起他被司徒弘烨折腾了几个时辰,不禁默然。
羽宗仪定了定神,片刻后才继续迈开步子。
这是一条密道,只容一个人低着头通过。通道自密道的洞口一直蜿蜒而下,深入地底,夹杂了一股泥土味与潮气。羽宗仪让羽成蘅举起夜明珠在身前照明,虚浮着脚步,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一样急速地向前走。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羽宗仪在墙壁上某个位置按了按,随着一声轻微的机关声,墙壁上多了一个与那边一模一样的圆洞。
羽宗仪气喘吁吁地把羽成蘅举高,让他爬出洞外。
羽成蘅乖巧地照办。他一爬出去,便转过身撅起屁股趴在洞口,用湿漉漉的眼神怯弱又孺慕地看着羽宗仪。
“阿蘅是好孩儿,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父皇。”定定看了羽成蘅片刻,确定他眼里没有任何鄙视虚假,羽宗仪轻柔地摸摸他的头,“无论谁让你,都不要去,好不好?”
“阿蘅,听父皇的。”羽成蘅攥住他的袖子,认真又后怕地点着小脑袋。
“保护好自个儿。”羽宗仪有些不忍地拨开他的小手,“这儿离清华宫很近,有清华宫的宫人来寻你,阿蘅再出去,切记!”
羽成蘅肃着小脸又点了点头:“阿蘅记住了!”
羽宗仪把他推离洞口,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机关很快重新关闭洞口。这机关十分精妙,竟是连着摆设一起运转的,复位后,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皇室中果然有很多讳莫如深的秘密。
羽宗仪冒险救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把司徒弘烨糊弄过去……
一晚跌宕起伏的经历,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的羽成蘅有些虚脱地席地而坐。他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粗使宫人空置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外面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估计这个宫殿是无人居住的。
羽成蘅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间外突然传来轻轻的叫唤:“……十一殿下?”
是小冯子!
“进来。”羽成蘅低声道。
小冯子闪身而入,见羽成蘅毫发无损,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天知道他看到司徒弘烨进了又多惊骇!他自知不是司徒弘烨的对手,羽成蘅也不是他会以命相互的主子,所以他最终撤离。对羽成蘅,他是心中有愧的。如今羽成蘅逃过一劫,他很是庆幸。
庆幸过后,小冯子开始感到忐忑。羽成蘅才七岁,但绝对是个早慧敏锐的皇子。之前他眼睁睁看着司徒弘烨进入而不作为,羽成蘅恐怕心里有数。
羽成蘅盯着小冯子默不作声,小冯子眼珠一转想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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