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开动,骆文远开玩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万人迷啊。”
“……啊?”
“没有视力的三周来,”骆文远指指自己耳朵,“我的听力变的不错。”
沈承临没明白,骆文远又说:“刚刚那位护士,话说到最后都语音颤抖了,不是被你迷住了是什么?”骆文远笑得开心:“她长什么样子,漂亮吗?”
“不记得了。”
骆文远一头黑线:“这么快就忘了?“
“根本没看,不知道什么样。”反正一定没你好看。
骆文远哑然无语,沈承临却支支吾吾又开口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怎么?”
“你……要休学吗?”沈承临忘不了上午不小心听到的片段,骆文远要是休学了,以后还以什么理由待在他身边呢?
“廖老师的话,你听到了啊。”
“只听到这一句……所以不知道你的回答。”沈承临看向窗外,心思纷乱。
骆文远的笑容有些落寞:“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我现在这样,去哪里都得有人跟着,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顾。虽然之后腿会好,可以自己走路,但眼睛看不见,又不能看书,又不能写字,更没法考试了。”
骆文远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按键手机:“以前简直是赖以生存的触屏手机,现在变成了只能勉强听听音乐的半砖头,手机也只能用这种老式的。”
“打电话只能拨弟弟给设置好的快捷拨号,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拨到别人那里;吃饭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会吃到身上,而自己却还不知道;第一次遇见你那次也是,只是盖个水瓶盖子也盖不好;一个人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想做,只好对着眼中的黑暗一天一天的发呆;
“有时候做梦,会梦到车祸前的日子,梦到去书店买书、梦到在课堂记笔记、梦到在电影院看电影。梦里的我还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看得到五彩缤纷的世界,而梦的结尾,永远都是在一片黑暗中,母亲忍着哭声的一句,没关系。”
“无论之前的情节多么幸福,最后被迫醒来的时候都会不知所措,只要一想到在这未来的几十年都被定格在最后的黑暗中,我就……”
“不管我怎样说服自己,说我还是以前的我,但分明有些事不一样了。”
沈承临的心沉了下去。
骆文远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但这学期已经上了这么多,我还是……想抱着一丝希望,把他上完。万一,学期结束前,就收到了捐助也不一定。”
沈承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但两人都清楚,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骆文远勉强自己哈哈笑起来,伸手摸到沈承临的肩膀,大力拍了两下:“诶,不好意思,把气氛搞沉重了,这样也挺好的,有正当理由可以不用再上学了,这难道不是很多人的梦想吗?”
沈承临心里愈发难受,他知道这个‘很多人’,并不包括骆文远。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宿舍,沈承临把骆文远送回去,满脑子都回响着骆文远落寞的声音,离去之前,他问骆文远拿过那按键手机。
骆文远顺从地递给他,微微笑着,似乎并不惊讶。
沈承临看着快捷拨号里已经存好的骆文英、骆母两个号码,手指飞速的把自己手机号码输入进去。
“我的快捷拨号是3,”他把手机递回去:“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随叫随到,永不关机。”
骆文远接过手机,没有推辞:“好。”
再回到宿舍的时候,肖宽和欧乔木还没回来。
不仅那一天,连着一周,沈承临都没在宿舍见过这两人,甚至连在校园中也不曾偶遇。
等欧乔木再回来的时候,是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沈承临听到门响转头一看,默默地又把耳机摸出来。
欧乔木却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往椅子上一坐,翘个二郎腿:“不用找了,肖宽下周才回来。”
也不管沈承临想不想听,欧乔木只管咧着嘴说:“那死话唠回家住几天,他妈说他下周回宿舍。真是,我才是被家暴的一个,我还没喊着回娘家,他倒是先躲起来了。”
沈承临自然是没在听的,转眼就把室友的罗曼史抛在脑后。
而显然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一个普通的下午,沈承临如往常一样将骆文远送回宿舍,上楼开了自己的房门后,脸部不由自主的狠狠抽动两下。
一片骚动后,肖宽床上鼓得有些过分的被子中,伸出一个脑袋,欧乔木有些不爽地看向沈承临:“这么早就回来,今天没业务?”
沈承临冷哼一声,大力甩上房门。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骆文远听他说了这事,被逗得笑了半天,最后伸手到墨镜后面,抹抹笑出的眼泪道:“你要是觉得尴尬,搬到我这来也行,反正我们就两个人。”
沈承临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骆文远对男男的看法,却没想到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当下忙不迭的应了,当晚就搬宿舍,反正不过是楼上楼下的距离。
搬宿舍的时候又见到挤在一起看电影的肖宽和欧乔木,肖宽是一脸的尴尬难当,嘴巴再也不复原来的灵活,张了又闭说不出话来。欧乔木终于得偿所愿,心情不错,不仅没说风凉话,还主动帮忙搬家。沈承临看他忙活的样子,心里暗暗一句:司马昭之心。
骆文英知道沈承临搬过来的消息也十分高兴,最近这阵子他愈发忙碌起来,老是见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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