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都没事,您放心吧,”江可舟语气轻松,甚至笑了笑,“那老板看着凶,其实也不是不讲道理。他说那些都是吓唬人的,真要是把我怎么样了,学校那边知道也会报警的。您别担心了,没事的。”
“好好,没事就好。我就说他们怎么敢拿你……咳咳,嗨,舅舅就是不放心,这才给你打电话问问。”
“嗯,”江可舟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谢谢舅舅。您去忙吧,我先……挂了。”
他还记得高二那年,他弹尽粮绝没钱吃饭,大中午的饿着肚子在街上逛,犯愁这周还剩两天该怎么过。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他,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惊疑不定地问:“你是……江可舟?”
王义是他妈妈那边唯一剩下的亲人,他们只在葬礼上见过一面,没想到会突然在街上遇见。
王义问了问他的近况,知道他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生活唏嘘不已,体谅他一个小孩子生活不易,硬塞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吃点好的补补营养”。
那一百块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让他不至于活活饿晕在大街上。江可舟牢牢地记下了这份恩义,在他考上大学手中有余钱后,省吃俭用地攒下五百块钱寄给了舅舅。
他记了许多年的情谊,全心全意地付出信赖,在危难关头哪怕他们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给一句提醒总不会太难。
可是没有。
他们宁可为罪犯掩饰。
叶峥不知何时站在楼梯上俯瞰着他,高高在上,恍若离地三尺的神明。江可舟坐在他脚下的客厅里,原本挺直瘦削的脊背佝偻下去,像是突然间被这凄凉悲沉的宿命压得直不起腰。
身似浮萍,命如蝼蚁。
叶峥走下楼梯,来到他面前,不带情绪地轻声问:“考虑清楚了吗?”
江可舟颓然地垂下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抖着手拿过合同,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叶峥伸手把他搂进了自己怀里,满意微笑:“这就对了,乖。”
签合同的第一天,叶峥连适应的时间都没给他,当晚就把江可舟给带上了床。
江可舟还没完全接受身份的转变,他甚至毫无经验,全然被动地按照叶峥的吩咐做准备,像个僵硬的提线木偶。
卧室里只留了几盏床头灯,昏黄而暧昧,江可舟披着一件浴袍站在叶峥面前,由着他用不露骨却玩味的视线上下打量,十分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叶峥淡淡地说:“脱了。”
他这个人似乎天生的恶趣味,江可舟越是窘迫难耐,叶峥越想欺负他。想看他满面通红的隐忍神态、羞耻却不得不照做的顺从,更想看那张苍白素淡的脸染上情/欲颜色,流泪哭泣乃至失神的每一个表情。
刹那间江可舟整个人都僵住了。静止了半晌,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伸手解开了浴袍的带子,把它脱下来在旁边衣架上挂好。
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不知为何,叶峥突然有点想笑。
若是其他人,此时一定会放任浴袍落在地上,管它脏不脏,要的是那种充满邀请意味的暗示。可江可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好好的勾引被他做得像在换衣服,一下子将半露不露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叶峥站起来替他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不出意外又看到他露出克制隐忍的神态。明明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叶峥拉着他在床沿坐下,俯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说:“上我的床之前,记住几条规矩:第一,不许索吻;第二,不许顶嘴;第三,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出去跟别人乱搞。”他用拇指缓缓揉按着江可舟的下唇,另一只手向下,在江可舟腿间不轻不重地撩了一把:“嘴巴、前面和后面,哪里都不行。记住了吗?”
在此之前,江可舟虽然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终究像是隔了层纱。而从叶峥给他立规矩开始,他才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场交易中的身份——在叶峥面前,他是床伴、玩物,只能对叶峥打开身体,却没有说“不”的资格。
他有点恍惚地想:我做错了什么呢?
叶峥勾了勾他的下巴,似笑非笑:“这就委屈上了?眼圈都红了。”
江可舟惊慌地眨眼试图掩饰泪意,他微微别过头,不愿意在叶峥面前过于失态,哑声说:“我记住了。”
殊不知他这个样子比哭还容易让叶峥上火。
“那就好。”
叶峥冷笑一声,一把将江可舟按倒,欺身压了上去。
☆、cer8
叶峥如约到达“兰庭”时,客人已来了大半,见了他纷纷起身寒暄招呼。攒局的东家方明辉十分热情地为他引见在座几个的导演和制片人。叶峥扫了一眼几个作陪的明星就知道这帮老流氓们摆了场什么局。他其实有点烦,但没表现在脸上,端着一身翩翩风度入了席,偶尔搭两句话,其余时间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地装壁花。
方明辉大约是上一场的酒还没醒,眯起一双醉眼数了数席上的人,大手一挥:“人不齐!哎,给那个谁……那个谁来着,给他打电话,怎么还不来!我跟你们说,这位可是大腕,要不是看在赵导面子上,请都请不动!”
叶峥抿了口酒,心道能被赵千里看上,这人光祖坟冒青烟都不够,估计能开个烧烤场了。
他这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包厢外有人推门进来,开口便是一把温和带笑的好嗓音:“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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