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没啥。”他胡乱一抓,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样东西,“那个,饿不饿,吃包子么?”
☆、她是鱼(五)
李冬行看着自己买来的生煎包,呆呆地说:“我好像吃饱了。”
程言想起来他一刻钟前起码喂了小未十七八颗糖,这李冬行现在要是有胃口才奇了怪了,于是决定换个方式掩饰心虚,拿起个包子就往自己嘴里塞。
总之打死他也不能让李冬行知道,他刚刚脑壳一热为了李冬行的事单方面和徐墨文吵了次架。
李冬行看他吃冷包子吃得欢,犹豫了下,还是没提议热热再吃,问:“好吃么?”
程言:“好吃。”说完反应过来问李冬行,“你买的?”
李冬行笑笑说:“恩。师姐告诉我,师兄以前爱吃南门外的生煎包。我有事出去趟,顺路买了些回来。”
程言吃了一惊。
他看了眼手里的冷包子,心想,这是南门外的生煎包?他刚才胡吃海塞,能分辨得出这是生煎包就不错了,至于南门外的还是西门外的,更吃不出什么差异。
不过李冬行既然这么说了,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依稀记起来徐墨文是在一次吃饭时候说起过,程言小时候有一阵特爱吃大学南门外的包子,他妈妈当时还在江城大学工作,下班的时候常常买了带回家给他当点心吃。徐墨文那时还说,可惜那家南门外的点心铺早就拆迁了。
所以,这就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生煎包?
程言默默咽下去嘴里半个包子,又接着把剩下的半个细嚼慢咽地吃完。
虽然凉了,但包子皮薄馅大,底还是脆的,一口咬下去还有汁水,混着芝麻的清香,确实好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大概他小时候的确是很喜欢的吧。
程言垂着眼吃完包子,一抹嘴角,跟没事人似的问李冬行:“地方不好找吧?”
李冬行:“还行,正好田竹君认识路。”
程言:“改天多谢谢他。”
李冬行为何会跑那么远给他买包子,程言还是猜得出来的,虽然他这师弟总闷着不大说话,可心思可比一般人细多了,毕竟旁人最多长一个心眼,他这一不小心就多长出了四个。
程言自以为把前几天那点别扭很好地藏了起来,可大概没怎么瞒过李冬行。
连装蒜都装不成,他还真是遇到克星了。
他自嘲般笑笑,把心里那点话摊平了,问李冬行:“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去找韩征咨询?”
李冬行认真思索了下,说:“是。”
程言:“那好。今天小未受了点刺激,我态度也不大好,明天会去找韩老师道歉。你不必着急,小未的思想工作我会试着做做,他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就是胆子有点小,大概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和李冬行相处久了,程言也习惯了和一个人格谈论起另一个,就像谈论一个不在场的第三个人一样。
李冬行和小未虽然住在同一个身体里,可彼此之间交流的顺畅程度说不定还不如程言和小未。程言也不明白为何那孩子会这么依赖他,但说得上话总是桩好事,借着小未的信任,他可以帮到李冬行,让接下来的咨询顺利展开。
至于另一个暴力人格,出现的频率远不及小未,而且一般都有诱因,反而好解决些。程言心里盘算着,反正他答应了小未,开始几次咨询他都会在外面陪着,万一那暴力人格有出现苗头,大不了他直接冲进去当个临时保镖,总不至于让韩征被打死就成了。
他料得没错,在几次劝说之中,小未的确勉强接受了韩征,在之后的咨询中都没再突然冒出来捣乱。
另一方面,在程言的建议下,韩征也答应了慢慢来。
虽说每周多了次咨询时间,李冬行做助研工作还是一点不含糊,好几次都要程言撵他走,才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生物楼。
“再这样下去,老师得怀疑你想转行。”程言开玩笑说,“我抢了他的助研,回头说不定还要同他抢学生。”
李冬行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了小红楼,结果没隔上半小时,又颠颠地跑回生物楼来,开始时候号称是替穆木或者范明帆跑腿传信,后来索性一本正经地宣称生物楼实验室配备的工作站比精神健康中心的破台式机好上太多,请求程言特批他能在这边完成中心的助研工作。
为了防止程言赶人,他还揣着鸡毛当令箭,真去找徐墨文签了份跨院系合作的申请书来。
程言对此十分无语。他算是发现了,李冬行这人简直像块裹着棉花的石头,看着有多柔顺,骨子里就有多犟,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凭你怎么掰扯,这小子都能岿然不动。
他不肯接受程言的好心放水,哪怕穆木再怎么笑话他闲不住找虐受,他都非要赖在程言这,把十成的活一丝不苟地干到十二成才罢休。
就这样,几周后的某一天,程言在生物楼的实验室里来了客人。
“冬行学长在么?”田竹君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左脚右脚轮流踮了踮,就是没敢进来。
李冬行蹭地站了起来,稍稍有点抱歉地瞅了眼坐在l型桌子另一边的程言。
人是来找他的,他不希望打扰到程言。
程言没放下手里正在调试的遮光挡板,冲着外面喊了声:“进来吧,记得换鞋。”
可他没想到进来的人是两个。
田竹君换上了干净拖鞋,走路还有点踢踢踏踏,鞋子敲打着地板发出来的声音让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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