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哒哒地回到了张宅里,一推门就看见一幅非常温馨的家居画面。
蚕豆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沿儿上踢着腿儿,一蹿一蹿的,好像是在祈祷自己快点儿长个儿,张庶怕它掉下床去,还伸直了自己修长的小腿,抵在蚕豆肥嘟嘟的身子上。
他上半身倚靠着床头的软枕,正在缝制一件衣服,让陆寒莫名想起自己当年出去打仗,从十五六岁开始在军营里枕戈待旦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幻想的一幅画面。
“你回来了。”张庶说。
他甚至没有抬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单凭脚步声就可以判断是不是对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嗳。”
陆寒脱下笔挺的西装外套放在外面的衣帽间里,双手在唇边呵着气,想要尽快把身体弄得暖和一些,免得把自己身上的寒气带到张庶的附近。
他这样精心打扮,应该是去了公司吧。张庶随口问道:“你去见老太爷了吗?”
“嗯,是啊,商量摆酒的事情。”
“啊。”
张庶看似漫不经心,却听得很入神,一不小心,手上的针尖就刺破了手指。
“你还会做针线活儿啊?”
陆寒欺身上来,很自然地捧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吮吸着,没过多久,那个细微的伤口就愈合了。
“不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不想让别人做,自己学着做。”
“这件军礼服好像不是现代的款式啊,是你老家儿的东西吗?”
“这是我父亲的结婚礼服,是以前从关外张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哇,怪不得你舍不得送出去缝补。”
“不是的。”
张庶伸手摩挲着那件精致笔挺的衣裳。
“这不太好意思,毕竟是你要穿的东西。”
“哎?给我穿的吗?”
“不然呢,摆酒你要穿什么,你穿西装的话,那我穿什么。”
“婚……”陆寒很想说婚纱两个字,不过考虑到事后要被家暴的严重性,硬生生地把话头儿给咽了回去。
“啊对了,今天去见老太爷,除了定日子之外,他还给我了一个很大的礼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会是喜糖吧,咱们看看。”
陆寒很讨喜地去门厅那里取来了礼盒,成功地分散了张庶的注意力。
“哎?”
陆寒打开了盒子,非常惊讶地发现里面也有一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军礼服。
“这件衣服有点儿眼熟。”
陆寒蹙起了眉头,把那件华丽的礼服对着吊顶的大灯细看了一会儿。
“啊,这不是纨贝勒结婚的时候穿的那件吗?你还记得吗?我以前的那个微信群,纨贝勒的头像就是他的结婚照,我还点进去看过高清大图。”
“哦,原来是这样。”
张庶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摆酒那天不知道穿什么好,所以又帮陆寒借来了一件款式相似的衣裳。
张家和玉家都是北洋出身,当年几个大帅的礼服也基本上都是出自帝都同一家很有名的洋服店,这两件衣裳看起来一定很相配,是老太爷对自己有心了。
“老太爷对你很上心嘛,纨贝勒的这件肯定是比较合适我的,他是怕你没有合适的礼服穿,不过就算是借不到,你也不会穿婚纱的吧。”
陆寒好像还有点儿贼心不死,没敢看向张庶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啊呜。”
蚕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这会儿它飞到了刚才拿来军礼服的那个箱子里,扭着小屁股很费力地从里面托出了一件洁白的婚纱。
“蚕豆,什么时候飞走的,你去帮帮它。”
“哦哦。”
陆寒三步并作两步蹦了过去,把那件婚纱连同着蚕豆肥嘟嘟的小身子一把捞了起来。
“这是澹台家的东西。”
张庶接过了婚纱和蚕豆,安顿好了孩子,把那件蕾丝样式很特别的婚纱下摆摊开在膝盖上。
“跟你的戒指一样,都是出自欧洲王室的一场婚礼,原本的持有人是一位公主,同时也是她夫主国家的女公爵。”
“这件衣服好精致啊。”
陆寒自从娶入豪门之后,也不是没有见过奢侈品,不过跟现代社会的精致相比,这种古董服饰无疑是倾注了更多的人力在里面。
“这是欧洲伯爵以上爵位家庭的长女们才有资格纺织的蕾丝,当年能为王室服务是她们家族的一种荣誉,所以都非常精心。我的母亲……很珍惜这件衣服。”
“穿……穿吗?”
张庶看了看陆寒,那么英俊的脸,却一脸的痴汉表情,他有点儿别扭,小心翼翼地托起了婚纱的肩部,按在了陆寒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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