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就是讨厌你这一点。”顾隰忽然冷不防伸脚一踢,正中霍十方的胸前,霍十方吃痛地被踢开,却又不依不饶地爬了过来,嘴上还喃喃道:
“侯爷……”
“叫你滚!!”顾隰受不了地大吼了出来。“本侯就是讨厌你老跟着,你给本侯滚,本侯再也不想看见你!!”
霍十方怔住了,他看着顾隰,似是在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侯爷不愿意看到属下,属下便在暗中保护侯爷。”
还未等顾隰说话,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顾隰看着他就这样融入无尽的夜,心口又是一阵发疼,又酸又涩,他感到痛至心灵,这些天的疲惫悉数涌上来,顾隰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次日。
顾隰是被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弄醒的。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榻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一层绒被,忽觉一阵心烦。望向窗外,天还黑漆漆的未亮。一场秋雨一场寒,真是平添了几分怨艾。
顾隰只觉得心中万般愁绪,便叫了来兮,写了一封信叫它速与收信人。他那失魂落魄地样子连来兮都被吓得不清,长鸣一声后便迅速飞去。
他站起身来,觉得脚步不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霍十方,霍十方,霍十方……他就这样在案几上趴了几许,又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大半,顾隰也不是闷气的人,他快速起身出房间,扬起一抹固有的笑容,照常洗漱用膳。
早膳完毕后他便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了府去,而心中却明了得很——霍十方一定在跟着自己无疑。念及此心中更是发堵,脚下便轻点地面,腾空而起,用轻功迅速闪去。
不过多时他便到了北郊的谷德酒肆,这儿生意清冷,极少有人光顾。但此时顾隰最好的选择。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叫了两坛酒来,便坐在破旧的长凳上,倚着吱吱呀呀的桌子,大口喝了起来,似乎真把自己当了酒坛子般猛灌。
不知喝了多久,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侯爷不要喝太多,会伤身。”
顾隰冷笑一声:“你还在。”
霍十方不语。
“本侯不想说第二遍。”
霍十方听闻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出酒肆。
顾隰眯着眼瞧他慢慢走出去,就顶着淅淅沥沥的秋雨,竟在酒肆门前就这么跪了下来,心口霎时一疼,却又强压了下去,转回头来,继续酗酒,却冷不防被呛了一把,咳嗽个不停,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来。
顾倚青,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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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逆在永结江边待了一夜,没有用上内力抵寒,滚滚江水,寒意侵肺。
一早他便回到蓝府,此时负手立在宋言初的房内,没有了温暖的身影,意料之中。他没有恼怒,没有伤神,有的只是那无边的寒流,堪比这一场秋雨。
秋风悲泣,唤不回已逝的烟花。
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小倚青这回是找错人了。”
言罢,红影轻晃,如火光烟灭。
长风沥沥,混同着如血液延绵流淌的肆虐,却哭喊无声。
忽然那破旧的窗户被打破,一个湿漉漉的人直接从窗外飞了进来,带了一身湿气,还有那晚秋的味道,寒气逼人。
顾隰抬头一看便醉笑开来:“阿逆啊……你来看本侯了哟。”
微生逆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雾气,朦胧至极,浑身湿个透彻,一瞧便知已在雨中行走多时。他慢慢地走到桌旁,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阿逆本侯给你倒酒……”
“不用。”微生逆直接拿起酒壶就灌了下去。
顾隰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嘿嘿……阿逆好酒量……”
微生逆刚来酒肆之时便看见了外面的霍十方,很清楚顾隰叫他来的目的。忽地想起刚进帝都之时对谬音的那份哀怨,曾与顾隰在醉生阁饮得个痛快。而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感,与那时又颇为相似……
“阿逆来陪本侯了嘿嘿嘿……”顾隰似乎醉得不清,“免得本侯孑然一身,赌桌无相依……”
“小倚青莫激动。”微生逆淡淡地说道,而后又豪饮一坛道,“情一字乃世间最为微妙之物,不是凡人可以把握的,而我早已把握不住了。”
“微妙吗,”顾隰绿眸迷蒙,继而笑起来,“还是阿逆最了解本侯了呵呵呵呵……”
微生逆想来昨夜言初离开,又望见外面连绵不绝的秋雨,忽然一阵烦躁担忧,而后又是猛灌一坛酒,甩甩脑袋将那浅浅一怵挥去。
他转眼又看见桌上似乎醉得疯疯癫癫的顾隰,忽然计上心头,嘴角泛起一丝邪笑来。
“小倚青。”
“……何事啊?”顾隰抬起头来笑眯眯道。
“如此唯美的秋日雨景,为何不出去在郊外走走?”
“……甚妙。”顾隰闻言酒意似乎退了几分,答应道。
说着顾隰丢下酒钱,和微生逆摇摇晃晃地出了酒肆,不出意外地看见跪在门口的霍十方。顾隰似乎没看见般,直直和微生逆向前走去。而微生逆见状也不作言语,两人便默默无语地离开了这里。
二人渐行渐远,跪在地上的霍十方忽然起身,身形一个飘忽,便向着二人的方向而去,瞬间没了踪迹。
北郊的谷德酒肆离长陵城门不远,而今微生逆和顾隰虽然面容上透出醉意,但是还是直直地立在这,远望长陵城,黑压压的云层倾轧着这喧嚣繁华的帝都,仿佛要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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