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道友了。”帝俊等人行礼称谢,虽然女娲早已成了圣人,对他们却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大家关系也还算融洽。
不周山下,盘古殿中。
逍遥天尊盘膝静坐,一道灰气自外面飞入,在他面前化为一道人,拱手一礼。
“如何了?”逍遥眼也不睁,开口问道。
“人族都学会我那行气诀了,但是无丝毫功德降下。”鸿蒙道人说。
逍遥沉默了半晌,抬手一指,鸿蒙化作一道灰气,回归混沌珠本相,飞回逍遥灵台。
鸿蒙道人是逍遥身外化身,鸿蒙知道的事情,逍遥又岂能不知?他刚刚一问,不过是侥幸心理而已。
“果然如我所料,”逍遥的声音在昏暗大殿中响起,“顺天应时,裨益天道,即有功德;然而人族为天道大势否?”
他曾反复掐算,天机之中人族却无半点兴盛迹象,只是一普通洪荒种族而已。对此,逍遥天尊心中早有猜测,直到今天鸿蒙道人回来,他的猜测才得到了证实。
“不是人族大兴,巫妖两衰;而是巫妖两衰,人族大兴!”他艰难开口道,目中异芒闪烁,视线方向正是人族聚居地。
“此洪荒与我记忆中那个洪荒迥异,或许不是同一个也说不定。况且我已非人类之身,几十年的人族情感终究抵不过数万年的巫族情感,况且天道也未显出尔等大兴征兆,对不住了!”
逍遥天尊面现颓色,忍不住叹息一声,双眼合上。再睁开时,他眼中已是一片决然冷意。
“我也不直接出手,算是尽最后一点情谊吧。”他暗想道,心境竟然因此愈加圆满。
站起身来,逍遥天尊走出殿外,将眼闭上,神识扩展开来,人族聚集地上空的罡风气流涌动尽在掌握。他用手指向某个方向遥遥一点,然后也不返回大殿之中,顺势坐下,重新睁眼,看着不周神山擎天而起,峰头破云穿空,默然不语。
人族聚集地是一片谷地,中间有一条河水流淌,提供生活水源。向上回溯,河流源头是一座庞大的湖泊,方圆数万里,烟波浩淼,波光粼粼,在凡人眼中这就是一片大海。
然而今日,这座大湖却突然出现了突变。南风骤起,迅猛激烈,自下而上吹拂,湖面波浪连天,水分蒸发的速度忽然加快到反常的地步,蒙蒙水汽以近乎实质的形态被吹上天空。
阴云在天空中开始汇聚,然后又被猛烈的南风向北吹去,浓厚的湿气被风带着一路北行,恰好在人族聚居的峡谷处与干冷的北风迎头相撞,峡谷特殊的地形使得北风能源源不断地与湿热的南风互相僵持,而这样的后果就是————
“下雨了?”
人族族长抬起头来,喃喃道,冰凉的雨丝打在他的手臂上。
他急忙带领族人们去山壁中的石洞里避雨,如今人族众大贤未出,他们尚且住在山洞之中,以兽皮裹体。
好在那位鸿蒙道人走之前,以法力为他们在石壁上开出数个洞窟。不然人族学会练气之法后,人口日增,怕还真是没地方遮风挡雨。
初时这雨还仅是淅淅沥沥,随后却愈下愈大,最终成为瓢泼大雨,如帘倒垂,珠落玉盘,雨幕密集得遮挡住了视线。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整天还没停,都是如倾如注的暴雨,流经峡谷的河流渐渐涨了起来,山谷的特殊地势更加剧了这一进程。
水位涨得越来越高,已经有细小的水流开始淌进地势低洼的山洞了,一些知机的人族赶紧将洞中的稻草石块搬来堵水,稍遏其势。
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河水混浊咆哮,浪花翻腾而起,不断上涨,人族都不会水,一旦让水灌进洞来,合族性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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