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受不法盘剥之苦却又无处诉苦的船行、车行东主们,如何不知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利润,内厂的条件丰厚到叫人做梦都能笑出声来,他们怎么会不答应?
于永只跑了四家,就不必再走下去了,高老庄这个世外桃源的乡间小路上,络绎不绝都是闻风而来的各家通运行的大小东主,只不过半个月时间,整个京师乃至附近城池的所有车马行、船行全部同内厂签订了契约,内厂的势力沿着运河、官道象滚雪团似的一路滚向天下各地。
听到消息的杨凌提心吊胆地跑去质问于永:朝廷的军饷只发到七月末,剩下五个月内厂几千号人吃什么喝什么?
于永点头哈腰、满脸市侩地道:“启禀督主,咱们的人用了他们的车马,总不在空着手往来吧?咱叫人挟带了京师的特产,一路到了湖洲,中间不必别的商人代为脱手,到了地方一千两可净赚五百两。
再用这1500两银子就地订了丝绸经金陵运回京来出手,又能净赚800两,来回一圈儿耗时一个月,1000两银子变成2300两,这还是督主您吩咐过不可偷漏税赋呢,要不然只须做些手脚,过税卡时,两箱并一箱,三停报两停,不定期能多赚300两。一个月后朝廷停了咱们的军饷,咱们已用这迟发一个月的银子,生出三个月的钱来了,大人不必担心。”
杨凌听了屁也不放一个,转身就走,见了主管内政的黄大档头,只摞下一句话:“黄老只须管好财务,钱粮用度由着于永折腾。”
…………
司礼监王岳公公房内,四大首领太监和范亭坐在下首面色各异,房中气氛异常沉闷。王公公伸出指头蘸了点儿清水揉揉干涩的眼角儿。颤巍巍地道:“你们几个,不用这么担心吧?要说着呢,这杨凌毕竟和咱们颇有渊源,虽说他现在势力发展很快,可是始终没打过咱们司礼监和东厂的主意,你们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作呀?”
戴义自从“帝陵风水案”险死还生扣,对王岳恨之入骨,对昔日好友范亭也早生了嫌隙,他和杨凌同为泰陵督造大臣,彼此有些交情,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有一个把他们的生死牵连在一起的重大机密,凭着这条秘密,他就可以坐上杨凌这条船,和他有福同享,有祸……就敬谢不敏了。
所以杨凌凌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而且发展异常迅速,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一听王岳不以为然。戴义立即打趣道:“说的是呢,老范你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你瞧瞧他用的那几个人,除了几人不识字的大头兵,还有什么能人?
就只有一个不得意的老县丞,一个常年在塞外收皮货的吴千户,还有那个于永……呵呵。听说他的女儿金发碧眼、极是妖娆,于永要把他的二女儿给杨凌为妾,才在内厂混了个二档头,杨凌用的人,吴杰是锦主卫出身,于永和王公公还有亲戚关系,你说杨凌会对咱们不利么?”
张寿阴阴一笑道:“戴公公,我们就是因为这么想,才放过了压制他的最好机会,现如今他羽翼已成。我看他野心甚大,可不象个安分守己的人物,税监司控制着朝廷七成税赋,掌握了它,不但立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外廷之中,都有部分势力不得不屈服于他手下。
权力这条路,只要你站到了那浪尖上,就算你自己不想,也必须得往更高的地方爬,不然你就只有沉下去,连现在的一切也保不住,杨凌对税监司会不动心思?嘿嘿,少年得志、风华正茂盛,你以为他会激流勇退么?等他攒足了力量,我们这些碍事的老家伙,就会被他当成眼中钉,一根根地拔下去!”
范亭对王岳说道:“公公,张寿说得没错,刘瑾、谷大用那几个人从皇上任太子时就侍奉阒,说话很有分量。皇上继位时他们倒还安分守己,可如今也渐渐起了心思,马永成任了内务府采办总管,魏彬掌了敬事房,张永进了御马监。
刘瑾、谷大用瞧着眼红,也整天挑唆着皇上给他们个好差事呢,人心不足呀,别看他们现在不成气候,要了钱就想要权,有了权还想要更大的权,司礼监这几张椅子,盯着的人多着呢,他们和杨凌交情匪浅,咱家一直在担心,杨凌迟迟不动,是不是要和他们里应外合,有所图谋。”
王岳听了有点动了心,迟疑了一下,他从几名心腹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问道:“怎么着?还真有人敢翻咱们地盘子不成?嗯……那你们说,咱应该怎么办呐?咱们都是给皇上办差的,你们几个和苗逵整个叽咯个不停,我瞅着就心烦,难不成再和杨凌掐起来?”
一直没吭声的李荣缓缓道:“王公公,现在我们不动手,人家就要动手整治咱们了,您老人家宅心仁厚,咱们也不想和内厂斗个你死我活,叫外廷看咱们的笑话。我倒是想出个主意,可以挫挫杨凌的锐气,叫他不敢再这么张狂,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王岳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快说来听听。”李荣从袖中掏出一个贴子,笑了笑道:“公公,我的办法很简单,欲擒故纵!”
范亭急道:“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怎么个欲擒故纵!”
范亭急道:“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怎么个欲擒故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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