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登时像泄气的皮球,现做啊,还得等多久?
蔡恬自然看出了叶栩的心思,他让叶栩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然后去主屋旁边的小屋里拿出几根黄瓜。
“饿的话,先吃这个吧。今年的黄瓜水分特足,我爹最喜欢吃这个了。”
叶栩接过来,翠绿的黄瓜水水嫩嫩,根根都很饱满。咬下一口瓜香立刻盈满口舌,汁水清甜可口。不愧是绿色蔬菜啊,这种纯天然无化肥的蔬菜叶栩好久没吃到了。
看到叶栩满足地吃着黄瓜,蔡恬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做饭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儿。山里娃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叶栩边吃黄瓜边听叶栩的小调,再一次觉得穿越过来是对的。
“爹,可以吃饭了。”蔡恬将土坯碗端到叶栩面前,浓浓的米香扑鼻而来。
“好香,你的手艺不错啊。”土坯碗里的粥不是叶栩想象的那样清稀,反而很浓稠。青绿菜叶、黄豆混着小米熬制出味,格外香浓。
“嘿嘿。”蔡恬抓抓头,傻笑两声。能得到爹的称赞不容易,长这么大爹就夸过两次,一次是完整写出爹所教的汉字,还有就是这次。蔡恬的脸隐隐发烫。
“别光看着,你也吃啊。”
“嗯。”
两人一时无话,都埋头喝粥。此刻夜幕已临,叶栩边吃边想这晚上的睡觉问题这么解决。刚才进屋就看见一个土炕,那炕有点大,还搭了个台阶,叶栩不知那是何意,当时忙着舀水也就没有细问。现在要不要问问他呢?
蔡恬边吃边想,附在爹躯体的这个叶栩,性子温和又心软,对自己僭越的行为并未多加排斥,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要不要再试探试探他。喜欢爹很久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爹产生悸动的感觉。毛子说那叫喜欢,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这样,毛子就喜欢了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丫头,他说做梦都跟那丫头在一起呢,还做了……蔡恬想到这里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下身绷得紧紧的非常不舒服。
蔡恬撂下碗,冲叶栩说了声:“爹,我吃完了先去洗澡,你慢慢吃。”
“不是说了别叫我爹吗?你……哎……哎……”叶栩话还没说完,蔡恬就跑了没影,这黑灯瞎火的,叶栩突然觉得寂寞和无助。看天色现在应该是晚上七八点吧,在现代这个时候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平常这个时间自己正和父母聊天呢,可现在...黑幕中只有自己和虫鸣声,真是说不出的凄凉。
叶栩将碗摞在一起,想去清洗,可夜色太暗实在看不清楚,只得坐在院里等蔡恬回来。
初春夜寒,坐得久了还有些吃不住,叶栩衣衫单薄还破了好些地方,晚风吹过,瑟瑟发抖。
蔡恬怎么还不回来?叶栩开始惦记他了。
忽然,叶栩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搂进怀里。那身体带着淡淡的米香味。
“外面冷,怎么不先进屋?”蔡恬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带着温柔。
叶栩将自己缩成一团,真的很冷,他离不开这个怀抱:“等、等你啊。”
“呵呵,好,我来了。我们一起进屋。”蔡恬再次将叶栩打横抱起。叶栩重心不稳,一把揪住蔡恬的前襟,夜色中他看到蔡恬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辰。
“喂,碗还没洗呢。”
“累了,明天洗。”
“那个、我还没洗澡。”
“这几天你都泡在水里还洗什么澡啊,若你非要洗,我帮你,你的腿脚也不方便。”
“……那算了,其实也不是太想洗。”
“哈……嗯,早点上炕休息。”
土炕的位置在茅屋的最里面,也是屋里唯一没有被雨水淋湿的地方。这个位置设计的很是巧妙,土炕地面有一定坡度但人睡在上面却感觉不出,坑的上方茅草密实也又适度的倾斜,这样即使大雨,雨水也会沿坡度滑到檐下,不会沉积在茅草屋顶,这样一来便不会渗漏进屋里。
叶栩被蔡恬轻轻放在炕上。蔡恬从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一床薄被,被子摸着有点潮湿。蔡恬起初还担心被子会生霉,趁蔡恬不注意,叶栩把被子拉到鼻前嗅了嗅。非但没有霉味反而有种淡淡的香气。
“这被子是我爹盖的,不会有什么异味。”
叶栩听到蔡恬这样说,有些尴尬。自己的行为会被理解成不尊重人吧,叶栩刚想编个借口来解释,蔡恬又说话了。“在路上我就给你说了,我爹虽是农夫但家中却是世代书香,从小养成的儒雅习惯就算变成农夫也不会摒弃。我爹是个很讲究的人,每次被褥衣衫清洗以后都会用花草熏蒸。他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不洁的气味。我不喜花草,我爹便让我用米汤洗澡,他说这样既可去污又可去味。叶栩,你不要在这样做了好吗?”
叶栩被蔡恬说得一张脸通红,幸好夜色暗沉才没让蔡恬发觉。叶栩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半张脸。太无地自容了,自己也算为人师表,虽教的理科但偶尔也会教育学生不要嫌贫爱富,骄纵成性,结果自己反而违背了教条。叶栩垂下眼睑,心中一边忏悔一边狠狠唾弃自己。
叶栩感觉一股气息在自己头顶,抬眼就看见蔡恬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叶栩立马慌乱,扯起被子想盖住头,却被蔡恬拉住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尊重我爹。我家虽贫,可人穷志不穷,我爹最不喜欢别人拿异样的眼神看他,这是一种骨气,知道吗?”
叶栩眨眨眼,点头。
蔡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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