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后羿盛会的决赛局终于拉开了帷幕,上百名穿着盔甲荷着刀枪的兵士忽然涌入了赛场,沿着观众席站了一圈,每隔一段距离立有一名,严阵以待地盯着赛场。
观众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比个箭怎么还让兵来站岗?皇上今儿又没来,难不成还怕有刺客?
进入了决赛的五名选手此刻却被带上了评委席,围在一张桌前听着赛事主办部门的工作人员在那里说着什么,说了一阵后,五个人开始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东西,搞得观众们好奇不已地抻着脖子拼命往那厢瞅。
倒是有离得近的人将消息传了出来——那五个人,竟然是在签署生死状!
妈呀比个赛还要签生死状,这究竟是要比什么呀?!难道是五个人拿箭互射活到最后的人为胜?!这也太刺激了吧……早知这样来之前先吞两粒救心丸啊……
上头五个人签完了生死状,之后各自回到家属所在席位告个别、留个遗言什么的……
观众们愈发觉得不好了,有胆小的已经琢磨着要不要提前退个场,亦或是把座位换得靠后一点,更多的人则在交头接耳猜测着决赛究竟要比什么。
燕七趁着这个空当起身到靶场外上厕所,这个靶场建得十分的人性化,沿着外墙足盖了好几十间公厕,有平民用的也有贵族专用的,此刻无论哪个阶层用的外头都排着队。
燕七站在一株红透了的黄栌树下等着进坑位,正等得如痴如醉,就觉肩上被个小石子轻轻打中,扭脸看去,却见是元昶,立在后头不远处看着她。
燕七走过去,在他面前立住:“紧张啦?”
“……能不能好好聊了?”元昶扬起眉头睇着她。
“能能能,你们真的签生死状啦?”燕七抓紧时间八卦。
“嗯。”元昶对此似是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燕七道,“脚好了吗?”
“完全好了,谢谢你的药。”虽然还没来得及用到第六瓶……
元昶垂着眼皮,不看燕七的脸,只盯着自己脚下胭脂似的叶子,盯了好半晌,才抬起眼来望住面前人胭脂似的嘴唇:“今儿比完,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
燕七没说话,也只看着他。
“你……”元昶抿了抿嘴,“……好好儿的。”
“嗯。”燕七应着。
元昶偏头不知往哪儿胡乱看了两眼,突地一抬手抚过燕七的头顶,丢下一句:“这东西我要了!”转头就跑了个没影儿。
燕七伸手在头发上摸了摸,见那枚羊脂玉小海豚的发冠不见了。
……要怎么告诉他那是她神经大伯干儿子的玉像呢……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观众们的情绪被场边荷枪实弹的大兵们弄得颇为紧张,一改方才的热闹,个个儿都提着一口气,使得场面诡异地陷入了安静,甚至当五名进入决赛的选手骑着马步入场中央的时候,都没能再引起欢呼和喧嚣,人们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五个人,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拿起箭往对方的身上疯狂招呼。
五名选手骑在马上一字排开,面向着进入靶场的通道口,身上穿着轻甲,背后背着箭篓,篓里装着满满的箭,胯.下坐骑也在关键处套着护体的甲片,此时正有五名裁判上来拿着黑布给这几匹马蒙眼睛,观众们这才集体发出了一片惊噫声:什么情况?!让箭手们骑瞎马,这是图什么?
大家的胃口被吊得更高了,齐齐盯着场上形势,见那五名裁判蒙了马眼之后迅速地跑离了靶场,由通道口离开之后还关上了用以隔离靶场的铁栅栏门,一声悠长的哨音由评委席上响起,场中的五名选手立刻擎弓搭箭,方向却是直指那道铁栅门!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观众们使劲抻着脖子屏住呼吸向着那栅栏门处张望,却见那栅栏门的下方忽地拉开了一道小栅栏门,似是专门为了放什么低矮的东西进入……
嗖嗖嗖嗖——十数条灰影箭一般由那小栅栏门处疾射入场,奔至距场中五名选手数十米开外处缓缓停了下来,并呈包围态势亦步亦趋地向着这五名选手逼近——
是狼!
全场观众在看清那些灰影的一刹那都不由跟着尖叫起来,有跳起来便跑的,有当场吓晕的,有连滚带爬哭爹叫娘的——十数匹血红着眼睛的狼啊!看这架势分明就是由野外捕回来的野狼群,不知被关起来饿了多久,这会子一经放出,那口涎都在不停地往下滴啊!
——太可怕了!这决赛内容太可怕了!这竟是要这五名选手以杀狼决胜负啊!难怪要把马的眼睛蒙起来,这马要是看见这些狼,只怕早就吓得腿软跑不动道了!难怪要让这五个人签生死状,这可是直接身入狼群进行生死搏斗啊!这是什么?!这是狼群!凶残狡猾协作能力强的最可怕的群体猎杀者!什么人竟会想出这样的比赛方式啊!
平民百姓们早已吓尿了,发了疯般往外跑,倒是有那胆大的只撤退到了看台的最高处,惊魂不定地瞅着场下的局势。
贵宾席上的权贵们也有吓坏了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和面子,没敢像百姓那样尽情地屁滚尿流,女眷们惊叫过后就吓得缩成了一团,男人们倒还算沉得住气,勉强撑在那里紧张地盯着场中的恶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把兵部和礼部的王八蛋们骂了个透——你们他娘的玩儿这一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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