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冠阳苦笑,“不管会不会到那般田地,苏家总归是要换一条路走。温州城米商陆家的独女……不是挺合适麽?”
独女?
这下赵铭也明白了。
一席酒四人喝得沉闷不语。
冬季天黑得早,苏冠阳赵铭亲自将宋七代宋八代送到宋家大门口。看着马车走远,宋八代觉得自己心里也有点闷闷的,不知道是为了苏冠阳的命运,还是为了尚未到来的战争。
脑袋忽然一沉。
宋八代抬头,宋七代对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顶,“不必可怜苏冠阳。既然他享了苏家的富贵,那就得承担苏家的责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天下局势,你觉得是我们两个垂髫小童左右得了的吗?”
宋八代顿觉豁然开朗。
是啊,以后的事情谁能干预呢?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顶着,他这种矮冬瓜就把心放到兜里去就可以了。至于苏冠阳,娶谁不是娶呢!那家伙勾栏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蓝颜知己呢,可怜他还不如可怜那个即将嫁给他的姑娘。
“走吧。”宋七代牵着他的手,慢慢走进内宅。似乎担心宋八代胡思乱想,宋七代又安慰道:“苏冠阳……大哥这性子,还真得有个性子强硬些的来管管他才好。温州城陆家的姑娘自小学着打理家业,在外很有些强悍的名声,可不就是正好麽?”
“二弟是说……苏冠阳大哥……”宋沫娘脸色煞白,从拐角处冲出来。
☆、第10章 备考
自从二姨娘在老夫人那里碰了钉子之后,宋沫娘的心真是日日煎熬。直到那日二姨娘告诉她,老夫人、夫人都没有将宋溪娘说与苏冠阳的意思,她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只是虽然解除了危机,但二姨娘那里是指望不上了,宋沫娘觉得还是得靠自己了。
今日在苏家呆了一整天,宋沫娘心里格外欢喜。虽然一整天都没能得见苏冠阳,但宋沫娘跟苏冠阳的妹妹苏慧很是投缘,两人还约定庆生的时候一定给对方下帖子。过个十几日便是苏慧的生辰,到时候说不定便能见上苏冠阳一面。宋沫娘觉得只要能跟苏冠阳说上几句话,苏冠阳一定会喜欢她的。
带着这种心情回家,宋沫娘心里的旖旎还没完全消退,就忽然听到了宋七代有如晴天霹雳的话。
此时宋七代也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他不是宋六代那个二愣子,从宋沫娘几次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就弄明白宋沫娘的意图了。宋沫娘喜欢苏冠阳,如果能嫁给他,那自然没什么不好。只是现在苏冠阳已经定亲了,宋沫娘再纠缠下去,在宋七代看来就有些傻了。
只是他作为弟弟,有些话实在不该他来说。
“二姐……”宋七代迟疑着没有开口。
宋八代也是个明白人,两辈子加起来他到底也活了二三十年,也没有宋七代那些顾虑,当下便直截了当道:“苏冠阳大哥已经定亲了,听说定的是温州城米商陆家的姑娘。”所以你就死心吧。
“不会的——”宋沫娘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脸色白得可怕。“三弟,”她忽然抓住宋八代的手,强撑起一个微笑,“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别是以讹传讹呢!”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宋八代的皮肉里,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宋七代尝试拉开她,“二姐,你把三弟抓疼了,快放开他。”见宋沫娘根本不为所动,情急之下也不遮遮掩掩了,“我们不是从哪儿听说的,是苏大哥亲口同我们说的,二姐若是不信,可以亲去同赵铭大哥求证。”
说完用力一扯,将宋八代从宋沫娘手里救出来。
“咱们快走。”宋七代拉着宋八代火烧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宋八代略有迟疑,一回头便看到宋沫娘如失了魂一般跌倒在地。
隔日便是初四。宋家一早供上三牲,子孙三代沐浴更衣,焚香上礼,礼毕,燃放炮仗,迎神仪式结束之后,一家人围桌用饭。
宋八代扫了一眼,竟然没有看到宋沫娘。跟宋七代对视一眼,两人有种说不出的心虚。用完饭,两人鬼鬼祟祟避出来,被宋溪娘喊住了,“这急匆匆的是打算去哪?沫娘病了,你们若是得空便去瞧瞧她。”
“二姐……病了?严不严重?”
“只是小风寒,许是昨日去苏家,一个没留神吹了风。”宋溪娘给宋七代理了理领口,又道:“听父亲说,开春院试打算让你们俩都下场一试。这都初四了,你们俩也该收收心了,看完溪娘就回去读书。”
宋溪娘在他们跟前还是很有威严的,两人乖乖应下。
她走了之后,宋八代有点紧张:“咱们真去看二姐?你说她会不会怪我们?”想到昨天宋沫娘那副绝望的样子,宋八代心里就有点后悔。他只想着宋沫娘当初敢对李梅娘下黑手,定是个狠心冷情之人,却不知道人一旦动了真情,竟是这般的脆弱。
宋七代也有些踌躇,半响才道:“过些日子等这事淡下来再说,她现在……也未必就想见咱们。”似乎找到了不去探病的合理解释,宋七代的语气又坚定起来,“大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回去定心读书。”
院试分两场,主要考试的内容是文章和诗词。宋七代不用说了,文章写得四平八稳有理有据,言辞虽稍显稚嫩,但有些观点还颇为新颖,令人耳目一新;诗词方面讲究格式和韵律,宋七代也能信手拈来,作出的诗句不敢说纵横多姿,也有几分宛转流动。用老先生的话就是——这孩子很有灵性。
至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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