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吻,似乎很反感。
惟公卿刚才憋了够呛,要不是重华放开了他,他差不多已经缺氧了,惟公卿喘着粗气看他,既然这么不情愿,你干嘛还亲上去,让彼此都不自在。
‘你干什么?!’气儿顺了惟公卿才吼了句,可是重华连看都没看他,扭头就往外走。
“帮你。”
帮他?
就算他是男人,但他也是被占了便宜好不好?!
惟公卿真想学习逝修狠狠的骂上一顿,可这舌头一动,他突然发现,他的嗓子不疼了。
那种辛辣干涩的感觉不见了,反倒犹如饮过清泉,甘甜,滋润。
就连呼吸都不是那么困难了。
他愕然的捂着脖子,这转瞬的变化不是他身体突然好了,而是重华的那个怪异的吻。
是他么……
惟公卿顿了下,他重新拾起脚步,跟上重华的速度,只是心中还是十分纳闷,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是重华所为。
……
到了洞外惟公卿才发现,天不仅亮了,还下起了雪,前几日反常的高温不见了,外面依旧是冷的甩出鼻涕都能冻成冰棍的气温。
尽管还穿着重华的外袍,里面也有花匠的棉袄,可是他还是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连鼻头都冻红了。
很冷,他示意重华快点离开。
可说是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是在山上,还是深山之中,目光所及全是树木及铺满地面的白雪,景色壮观靓丽,却是让人欣赏不起来。
那花匠竟然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惟公卿只想快点回府。
不过刚走一步他就站住了,‘你,认得路吗?’
重华也停住了,静静的看着他。
惟公卿咳了一声,他换了个问法,‘我的意思是,你分的清方向么?’
他仍旧没得到重华的回答,因为重华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在重华转身的一刹,惟公卿分明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嘲讽。
惟公卿不觉得惭愧也不尴尬,没办法,谁叫他之前认识的那头灵兽,连家的方向都分辨不出。
山路很不好走,但好歹有树扶着,惟公卿跌跌撞撞跟他出了山,同样的路,重华像是感觉不到脚下的坑洼枯草般,他如履平地,惟公卿倒是连滚带爬。
出了山,就能看到宽阳城了,不过距离还是有些远。
惟公卿认为,告别了崎岖的山路,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可他很快发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重华的衣衫和惟公卿平日穿的是两种类型,惟公卿比较喜欢简单大方的,衣摆从不过脚踝,这样方便一些,而重华的却是那种雍荣华贵极其讲究的。
阔袖长袍,兽毛滚边,衣摆拽地,几乎拖行。
重华比惟公卿高,他穿这衣衫,兽毛边擦着地面却不会碰到,漂亮的皮毛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看起来贵气十足,而到了惟公卿这里,这衣袍直往腿上裹,特别是在这大雪天里,他快寸步难行了。
在山上直挂树枝,好容易到了平地,这拖地的衣衫开始绊脚,他几乎是一边举着这衣袍一边往前走的。
这两天很暖,之前下的雪融了一半,今儿突然又冷了,雪水凝结成冰,到处都是光滑的冰面,而冰上又铺了一层雪。
惟公卿的注意力都在衣服上,就没有留意脚下,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一滑,他连挣扎都没有直接跪到了地上……
膝盖骨像是碎了一般,疼的他闷闷一哼。
手掌被蹭的火辣辣的疼,他没看自己是否受伤,拍掉上面的雪,很快爬了起来。
惟公卿不喜欢输,也不喜欢被人看笑话,更不会让任何人看穿自己,在人前,他永远都维持着他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管是身受重伤还是情绪激动。
很显然重华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连停都没停就继续往前走。
惟公卿以为他小心一些就没问题了,可这下像是开了先河一样,每走几步就摔上一跤,在现代,除了冰场上能见到这些冰外,路面上连积雪都看不到太多,惟公卿身手了得,却从没和这些冰打过交道……
他没办法保持平衡。
他根本都站不住。
短短的向步路,他摔的人仰马翻,他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重华在面前走,他就听后面扑通扑通的,每次声音响起他都回头看,然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惟公卿爬起过程,等他稍微起来了就回过头去,可这脑袋才一转过去,后面又是一响……
这个过程是重复的,后来重华干脆不动了,就在那看他摔跤。
惟公卿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重华那平静的眼神比嘲笑更让他受伤,他猛的吸了口气,孤注一掷终于成功的站了起来,重华的视线跟着他上移,可还没等摆出个好看的造型,脚下一滑就又摔了下去……
重华的脑袋跟着他低下。
重华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惟公卿,他第一次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形象,他激动的吼道,‘看什么?!没见过人摔跤啊!’
重华的表情没变,反倒是吼完之后的惟公卿觉得更加尴尬,他有种把脸埋到雪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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