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孚心里紧了下,对那夫人拱手道:“多谢婶子。”
“嗨,这后生真有礼。”那妇人笑着摇摇手离开了。
莫三孚隐约听到了那妇人嘀咕:“唉,孤儿寡妇的,啧,这世道……”
莫三孚心中酸苦弥漫,不敢深想,牵着点星按着记忆中的家走去。莫三孚的家在半山上,家门对着山下的田地,家背后是一条斜入山头的乡间泥路,莫三孚走到自家房子右墙和菜园篱笆间的院门前,看着屋顶冒起的青烟,突然就不敢再向前走了。
莫三孚拉着点星,站在自家院子的入口,左边是家里的泥瓦房,右边是家里的菜园子,那菜园子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果树,现在那果树上有些露了新芽,有些开了花,但是他却不敢去摸摸它。
近乡情怯,竟是这般难受。莫三孚叹了口气,脚下真是挪不动。
“宝柱,帮奶奶拔根蒜去。”
“好!”
家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唤声和一个幼童的应声,莫三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小棉衣的四岁孩童跑了出来,跑向菜园子。
那孩童拔了颗蒜,抬头就发现站在自家院门外的莫三孚,小童拿着蒜苗,看了看莫三孚和他身边的马,好奇道:“你要问路吗?”
“不,我……”莫三孚说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要喝水?”
“不……”
“宝柱,和谁说话呢?”
莫三孚刚开口,那妇人的声音就传来了,莫三孚心里慌乱,他知道那是他娘的声音。
“没呢,只是个路人。”
莫三孚闭闭眼,他总也体验了一次“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无奈了。
“谁啊,做什么的。”随着话落,院子里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莫三孚一瞬间红了眼眶,那是他娘,村里贤惠的年轻媳妇许氏,现在却只是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娘!”
“三孚,你回来了。”许氏开心地笑了,却又哭了,“三孚,我的儿啊!”
“娘。”莫三孚跪下,对许氏磕头,“娘,孩儿不孝。”
“起来、起来。”许氏眼角落下了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他是谁?”旁边的小童皱着小眉头,警惕地盯着莫三孚,“你是谁?”
“唉!”许氏抹抹眼泪,抱着小童,“宝柱,那是你大伯,奶奶和你说的大伯啊!”
许氏又看向莫三孚,眼眶又红了一些,“这是你弟弟留下的独子,大名儿莫九支,小名儿就叫宝柱。”
“娘……”
“嗨,走,进屋进屋,站在这里做什么。”
莫三孚牵着马走在许氏后面,进了院子后将马拴在牲口棚的门柱上,跟着许氏进屋。两人几年未见,即使是母子也有些生分了,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三孚,你饿了吧”许氏笑着说:“我先做饭,咱们吃了饭再慢慢说说话。”
“好。我帮您生火。”莫三孚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灶窝里的火。
“娘。”莫三孚看着灶窝里跳动的火焰,目光散乱,“娘,我……爹和三张呢?还有三张他媳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新文是种田记,但是是道士种田记,灵异部分和种田部分可能旗鼓相当,也可能前者多于后者或后者多于前者,我就即兴发挥了。
【修文结果:发现没什么可改的,就是改了些错字和语句的表达以及小小的bug,可看,可不看。改动稍大的就是最后几章,但也没大到哪儿去,就这样。2015/8/18】
☆、第二章、归家(下)
许氏一听这话,眼眶又红了,眼泪是就掉了下来,“他们都走了,都走了,那世道这么乱,我和宝柱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怎么奢望他们都活着。”
“娘……”
“你也别想太多,为娘的理解你。”许氏抹抹眼泪,道:“你也尽力了,若不是你留下来的银子,我和宝柱也是活不下去的。”
莫三孚不说话了,这么低着头,看着灶窝里的火苗。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许氏慢慢的翻炒着锅里的菜,“你父亲是在世道乱起来时就去了的,得病去的,没受过什么罪,他到死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他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你弟是在去年去的,去年村里来了一帮子逃兵,看上了你弟媳妇,那帮杀千刀的就这么把你弟媳妇糟蹋了,你弟气红眼了,去和他们拼命,但是他那好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人哪是那些杀千刀的对手啊!你弟被砍了头和腿,那头和腿是杨郎中一针一针地缝回去的啊!”
许氏边说边哭,最后直接不管锅里的菜了,就这么哭了,宝柱抱着她的腿跟着她一起哭,嘴里叫着:“奶奶不哭,奶奶不哭。”
莫三孚不答话,盯着那火苗,只是那眼中泪水却一股股地往外流,无声无息的,好像要把他这二十多年的泪一并流光了似的。
“我这些日子过得好了,别的不担心了,就担心你在外面想你爹那样病了没人照顾,或是像你弟那样被人杀了,眼睛这么睁着,不瞑目啊!要不是身边带了宝柱,我早就卖了田地房子去找你了。我也怨你,怨你为了前程不顾你爹你娘啊!但是,你是我的儿啊,再怨你,你也是我的儿啊,是死是活我都得把你带回来啊。”
“娘……”莫三孚再次跪在许氏面前,眼里的泪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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