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进来收拾,苻秋一只手在桌上敲,问,“相凤呢?”
“不问东子哥了。”熊沐在门口摇头晃脑。
苻秋站起来,走到熊沐身旁,熊沐急忙两口把面汤喝光,鼓着腮帮。
“相凤呢?”苻秋扬起下巴,抬脚要踹。
熊沐两眼一鼓,眼巴巴盯着苻秋身后。
苻秋揉揉拳头,手肘一撞。
熊沐脖子一直,身屈起,拼命忍着把面汤咽了下去,手指擦去嘴角漏下来的一点,连喘两口气,才接过紫云递来的帕子擦嘴,“喏,东子哥来了。”
苻秋背脊一僵,抬步要走,后领子被扯了住,一臂横到前胸,整个被连拖带拽拉回帐中,帐门紧闭。
熊沐悠闲地擦着手,握着紫云头上的簪尾,轻一旋,笑眯眯道,“好看。”
苻秋被摔到床上,脖子下一条手臂勾着他,减去冲势。
冰冷铠甲硌着他,弄得他连连皱眉,一脚把东子踹翻在地。急促喘两口气,苻秋鼓着眼,两脚抬起,威胁般地瞪着爬起身来的东子。
东子脱去铠甲,两手抓住他的脚踝,力气极大,两下便将他的腿压在身下,凑过脸去在苻秋脸上摩挲,胡子刺得苻秋一阵大叫,抬手便推,手又被抓住,压在头顶。
东子退开些,目光凝注,苻秋心口一滞,喘粗气道,“下去,老子是伤员!”
东子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脸,想吻他,又碍于苻秋怒气冲冲的脸,终于退开,朝苻秋腰下垫个垫子。
“打胜仗了,了不得。”苻秋酸道,忽觉没意思,把东子从床上推开。
谁知他那么高的个子,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苻秋脸绷不住了,紧抿着嘴忍笑。
东子松了口气,拽着苻秋的胳膊爬回床上。
“回来了。”东子说,努嘴去亲。
苻秋别过头,一只手指戳着他的心口,东子眉紧皱。苻秋疑惑地要扒他衣服,东子不停后退避让,结果又坐回地上去了,这次不爬起来,就那么屈起一条腿,坐在地上,像条狗儿。
“晚上庆功宴,你来不来?”东子问。
“再说吧。”苻秋心不在焉道。
“嗯,别来。”东子又说。
“为什么?”苻秋眉毛一动,弯腰盯着东子的脸,他黑了,也瘦了,他摸了把东子的脸,将他的头抱在腰前,轻道,“庆功宴你要搞什么鬼?你现在不老实,说好不瞒我……”苻秋鼻子发酸,想琢磨个词来骂他,又天生不太会骂人。这实在超出个皇帝的技能。
东子一动不动地靠着他,两只手圈着苻秋的腰。
苻秋猛按住东子的手,拿膝盖顶开他,不耐地拧眉催促,“快说!”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话。
苻秋与东子迅速分开,东子把铠甲一披,外头有兵说让他去卫琨帐下。
东子高声应了。
东子站在帐门前,回头见苻秋满脸担忧,伸手示意,苻秋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被捏住下巴,呼吸交错地吻了会儿,东子一头扎进帐外凛冽的雪风里。
苻秋这才感觉到心跳得厉害,他眼皮直跳,总觉会发生什么。
然而他却着实没有想到,相凤会有那样大的胆子。
傍晚时,小雪细细飘得漫天都是,苻秋站在窗前,身上锦衣华服穿了脱脱了穿,都有点流鼻涕。
他搓着手,朝里头铺床的紫烟问,“今晚上都有什么人?”
“还不跟前次一样。”紫烟一抖手,烟青色的厚被铺开来。
“打扈阳死的人多么?”
紫烟把个香囊挂在帐子里,回身一笑,嗔道,“这个奴婢怎么知道。”
苻秋暗道自己昏了头,只是他心乱如麻,犹豫东子说的让不要去庆功宴。
紫烟瞧了他一眼,苻秋没系扣子,里头一身雪白,紫烟侧脸微红,素手替他系上,一边系一边道,“给东子哥开的庆功宴,公子也该去瞧,不然旁的人不得疑东子哥投了大帅帐下。”
苻秋果断扯直袖子,抬头,鼻尖萦绕着女子身上温暖的香气。他有点失神,又想起上午那个炽热果决的吻,喉咙发干地转身去摸茶杯。
“公子。”紫烟柔软的声音从身后穿来。
苻秋眼从茶杯后看她。
“东子哥说,来日回京城,公子带着我们姐妹两个,是真的吗?”
苻秋呛了下,咳嗽两声,“当然是,患难见真情,你们跟了一路,自然要带着回京。”
紫烟垂下目去,嘴角微翘,没说什么,只是出门时,苻秋与她对上一眼,总觉那眼神很熟悉,似乎昨年方家小姐也是这么个眼神。
苻秋烦躁地解开两颗扣子,又扯直领子扣上。
出门熊沐已在等,苻秋闷着头,一言未发,走到中庭又蹙眉,问他,“相凤呢?”
“一天没见,不知去哪儿躲懒了。今儿搬进驿馆的东西真多,要在扈阳住一阵了。”熊沐看了看天,“快走,要晚了。”
苻秋只得先按下这事,又想相凤要在庆功宴上跳舞,可能去准备了。于是走到门口撇下熊沐,打听出相凤有单独的一间屋上头面。
那扇门留了道缝,里头传来的声音及时阻止了苻秋推门而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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