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拂心一颗心窍玲珑,略扫一眼,便觉出了乐麒的不大对劲,眉心略蹙,他再看向仍不停说话的晏苍陵,双唇掀动,似想提醒什么,奈何乐麒在场,还是生生将话头止住了。
晏苍陵当最后提到他利用季拂心所说的计策对付了晴波和梦容后,脸上笑意纵横,哈哈哈大笑了数声,不顾礼仪举止地拍着季拂心的肩头啪啪啪了几下,震得身子骨弱的季拂心,差些将胃里的水吐了出去。
当晏苍陵再次接收到季拂心嗔怨的眼神时,方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他嘿嘿笑着赔了个礼,将话音往柔处挤:“抱……抱歉,在军中惯了,那些个都是大老粗的人,皮厚耐打,是以我……”
季拂心并未答话,直勾勾地盯着晏苍陵,那眼中的责怪之意,直将晏苍陵看到了愧疚深渊之中。晏苍陵咳了一声,不知哪根筋打通了,乖乖地坐回椅边,试探地问:“要不,我给你揉揉?”
季拂心闭上了眼,将脸摆正并不看他,但到底处了些时日,晏苍陵还是明了季拂心应许之意。
晏苍陵老实地将自己的手按上季拂心瘦弱的肩头,轻轻按揉方才被自己拍到之处,连周围都一并按了去。在军中打仗多年,没少过腰酸背痛,因而为了缓解疲劳,他便同军医学上了几手,闲来没事便给自己同同伴们按上几按,那舒服的劲连他养父都啧啧称叹。这不,方按得几下,季拂心都舒服得嗯嗯了几声。
看恩人高兴,晏苍陵心中明灯一点,这会儿可算找出讨恩人开心的法子了,日后若是因自己做了什么不讨喜的事,便可用这法子来哄恩人。如是想着,晏苍陵按揉得愈发带劲,后来想到季拂心的双手双脚,便一块儿按了上去,顺带唤乐麒将季拂心治手脚的药拿来,他一并给季拂心上了。
不想,乐麒带来的非但有季拂心治手脚的外伤药,尚有一粒药丸。
“大哥唤我给你的。”乐麒不喜晏苍陵,一张脸绷得老紧,老气横秋。
“这是什么?”晏苍陵打眼望去,疑惑不已。
“大哥说是梦魇的解药。”
“梦魇?啊,是了!”晏苍陵方忆起自己同乐梓由演戏,讹来梦魇一事,心头大喜,当即将解药取过,往季拂心的嘴边送,但手方到人家的嘴边,又将手缩了回去。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包好,他将其一并递给乐麒,“让王大夫查此药,确信是解药无疑后再说。”
“嗯。”乐麒接过,推门出去办了。
季拂心一直都未出声,一双眼明如公堂上的判官,将晏苍陵所有的小心都收纳眼底,在晏苍陵过来同自己道歉时,颔了个首,并未表态。他扬起了头,看了外头一瞬,双唇掀动“问”道:“乐麒出去了?”
晏苍陵挤眉弄眼研究了半会他的唇形,方了悟地回道:“嗯,我安排他出去了,怎地?”
季拂心眉峰微蹙,轻轻咳了几声,同晏苍陵“道”了两个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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