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地如此高兴?”晏苍陵疑惑地问道。
王大夫笑意盎然,拱手道:“恭喜王爷,公子心结渐解,心中大快,身子几近好全,连手脚筋都好得快了几分,相信不需多少时日,公子便能站起行路。”
“当真?!”晏苍陵激动地握住了王大夫的胳膊,再三询问,“你此话当真,约莫多少时日便可好起。”
“这老夫便说不准了,”王大夫高兴,连晏苍陵捏在自己胳膊上的狠劲都忘到了北,“少则数日,多则不到一个月。”
“太好了!”晏苍陵差些就要高呼起来,他侧首过去,正与季拂心的笑眼对上,双双颔了个首,又是一顿,迟疑问道,“那他的声音……”
“这……”王大夫笑容也凝滞了,摇首道,“这老夫便说不准了,公子这哑,是心病,正所谓心病仍需心药医,老夫实是无能为力啊。”
“唉,”晏苍陵看向目中生辉的季拂心,那眼底似有无辜,又似有委屈,让晏苍陵也不知该如何解读,“罢了,你先下去罢。”
“是。老夫告退。”
王大夫走后,给季拂心按揉的事又落在了晏苍陵的身上,他拉起季拂心的胳膊,沉着地低头按揉,始终不发一语。他在想着乐梓由方才的话,他深觉乐梓由说得没错,这段时日以来,为了季拂心他耗费了不少心思,还派出了不少人手,途途给王府众人增添烦恼,可若不作为,他一口气又堵着下不去。
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软弱无力,季拂心哪还看不出晏苍陵的心不在焉,他轻轻撞了撞晏苍陵,“问”道:“你怎地了。”
晏苍陵一愣,无奈地笑道:“没什么。我带你出外晒太阳罢。”说着,也不过问季拂心的意思,神情恹恹地便抱起了人,放到轮椅上,将人推了出去。
季拂心也未怪责,静静地望着前方,沐浴着阳光。
“你怎地了。”轮椅停下之时,季拂心回首,再次相问。
晏苍陵知晓瞒不过,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同好友意见有些分歧,虽明知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我还是……唉。”
季拂心凝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徐徐开导:“他人的想法,外人不能左右,但求无愧于心。”
晏苍陵一顿,笑道:“诚然,你说得没错,可若我觉得他的想法未错呢。但我却止不住,让自己的做法朝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便顺其自然。”季拂心抿唇微笑,“是福是祸,尚不一定。兴许表面是祸,内里却是福。”
晏苍陵狐疑地看着他的唇形,将这句话反复放在心底游走,时而似有所悟地点头,时而又迷茫地摇首,举棋不定,捉摸不透。
“树大易招风。”
季拂心五字送来,赫然炸开了晏苍陵堵塞的心,他恍悟睁大了双眼:“恩人,你可是在提醒我,风言风语之事是福非祸?”
季拂心却将眼阖上,并不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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