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着了什么人!”砰地一声踹门声落,一人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房门。
晏苍陵一顿,身形一快,恰好拦住了铺主从开启的门扉逃走的前路:“想逃去哪儿,若不将话说明,你的同伴我便一刀杀了!”
铺主登时老实了,灰头土脸地停住了脚步,蔫蔫地垂着头走回,看向到来的俩人,讶异了一瞬,指着季临川便道:“咦,你不是那个被卖的人么,哟,瞧你这脸红扑扑的,敢情在这儿过得还不错呢。”
季临川偏过了眼去,不发一言,而季崇德则是一把火燃到了头顶,冲到那铺主的面前就噼里啪啦地道:“你方才所说的什么,什么被卖,什么惹着了人。”
铺主被季崇德给吓了一跳,揪开他的手,就溜到了晏苍陵的身后,拿手指戳了戳晏苍陵的后背:“诶,你可得护着我诶。”
晏苍陵眉心一沉,无奈地摇首。方才为免这铺主逃跑,他的注意力皆放到了铺主的身上,浑然未觉季临川同季崇德到来,而今他们的谈话却被这两人听了去,真不知季崇德会如何想。
“爹别问了,”季临川默默地抬首,对上晏苍陵眼底的担忧,一声叹息,绕在嘴边,顺着呼吸散至了众人的耳中,“你们想知晓什么,问我便成,不必再为难他人了。”
晏苍陵同季崇德同时一怔,而铺主则弯起了嘴角,捋着自己的发尾,笑得玩味:“你瞧你瞧,他都愿说了,可放过我了罢。我所知的便是那么多,一并都告知你了。诶,你方才说了要赔我铺子,可别说话不算话。”
晏苍陵听季临川主动开口提及这事,又是担忧又是好奇,心都扑在了季临川上,哪还有半分闲余时刻匀给铺主,当下烦闷地丢出了一粒药丸给铺主:“服下,你的解药!”
铺主也不怀疑,当即丢入口中,看他们仨你瞪我,我瞪你,不知从哪儿来了兴趣,就不走人了,大大咧咧地解开了自己同伴的穴道,一屁股坐在椅上,倒了杯茶,闲适地翘脚看他们,好似在看戏一般。
季临川向那铺主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是带着我到品芳阁之人?”
铺主笑眯眯地颔首。
“为何声音听之不像?”
铺主一怔,捏了捏喉咙咳了几声,再出口时,已然换做了另一人的声音:“如何,像了么。”
“嗯,”季临川浅浅地应了一声,转向季崇德同晏苍陵,直接便道,“爹被流放后,我便被送去了役场,劳役期间,意外得罪了一名唤李桀的人,之后受其陷害,我被他送到了品芳阁。”
短短三言两语,便平静地将自己的过去道出,晏苍陵愣了一瞬,而季崇德摆明也不敢相信,攀到了季临川的胳膊,抿唇沉沉问道:“璟涵,你所言非虚?”
“爹你不信我?”季临川似乎有些伤心,修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他哀色的瞳孔,“爹,莫非你非要我将过去的遭遇一一道明,你方肯安心么,既然如此,我……”
季崇德看季临川神色哀戚,哪还敢再多加询问,连忙挥手制止了他的话:“爹不问了,你而今无恙便好,过去的事已然过去,不必再提。”
季临川未有答话,轻轻地一个颔首,将眼珠稍稍抬起,给晏苍陵送去了一眼。
晏苍陵眉头深锁,看季临川神色也不大好,遂对着季崇德道:“季前辈,璟涵心情不大好,可否让他先归去歇息,有何事,待他心情好后再问罢。”
季崇德哪怕满肚子的疑惑,但终究是担忧亲儿,当下连让季临川同晏苍陵道别的心都撇了去,带着季临川便走了。
一场等待已久的闹剧,竟是三言两语便散了场,铺主拉长了脖子,朝离去的两人挥手,意犹未尽:“诶,怎地走了恁地快,我还未看够呢,嗨!”他一拍大腿,摇头不已。
晏苍陵默不作声,走至铺主的身旁,款款落座,端起一碗茶凑到嘴边,但香味方入鼻,又烦躁地将其放下。
铺主这人古里古怪,脾性捉摸不透,眼珠子朝四面八方溜了一圈,伏低身子朝晏苍陵道:“我说你若真担心他,为何不问呢。”
晏苍陵顿了一瞬,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未曾见过,你不知他谈及过往之时的反应,我不忍揭他疮疤。”
“你不问,他不说,你俩这不瞎折腾么。”铺主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折腾便折腾罢,”晏苍陵吐出了一口浊气,“总比让他痛苦的好。”
“啧啧啧,真是人一有情,便不同了。唉,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便偷偷告知你罢,你可切莫说出去。”铺主声音一落,晏苍陵埋着的头便赫然抬起,流光如墨,盯着铺主的那张嘴,半分不移,生怕错过了什么。
“其实早在我真正见到李桀前的半个月,我便接到了这笔生意的消息,那时李桀,我估摸着还在从京城到芳城的路上,我接到信息后,便即刻去查李桀的身份,得知了他监察御史的身份,发现他似乎正以巡按的名义,将你的情人运送来芳城。”
“以巡按的名义?”晏苍陵挑眉问道。
“嗯哼,我在不到半年前,曾见过监察御史巡按,论理那时还未到他巡按之时,因此我猜他定是偷偷摸摸地以巡按为借口,将人带出来卖。”
晏苍陵眉头一紧,迟疑道:“若是如此,他让你代为卖人倒也说得通了,毕竟他乃违背律法而巡按,若是被人发现,便糟了。”
“嗯哼”,铺主抱胸得意地道,“我们的生意曾做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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