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隶眨眨眼睛:“你吃醋?”
“对,我都跟他认识这些天了,他也没说把游戏机借给我啊。”
“那是psp。”
齐谐笑了笑:“说正经的,问出什么没有?”
丁隶摇头:“他在某些方面倒是没心计,不过那时候钱助理在旁边,我没好开口,等下次看看有没有机会。”
“也好。”齐谐搁下筷子,“我们十点出门,去一趟大学城。”
“又有案子?”丁隶不满,“昨天才从李陵山回来,至少让你休息一下啊。”
“又不是她让我今天去的,是委托单位。”
“和他们说晚两天。”
“不行,明天考雅思。”
丁隶一歪脑袋:“那我下午陪你练练口语?”
齐谐没理他的笑话:“那家高校接连发生了三起自杀案,三名学生先后从同一栋教学楼跳下,校方认为是撞邪,以布置考场为借口封楼一整天,方便我们看现场。”
“原来是这件事,前段时间网上吵得很凶。”
“哦?有什么说法?”
“校方不负责任之类的,现在的大学生心理素质真差之类的,一路走好点个蜡烛之类的,活该点个赞之类的。”
齐谐打断:“我问的是事实,不是态度。”
丁隶耸肩:“可惜网上没有事实,只有态度。”
校门口的招魂幡直直垂着,面对一地纸钱,保洁员索性放弃了打扫,杵着扫把站在遗像旁边叹气。黑奔驰的车轮带起气流,托得纸钱们打了个转,飞得最高的那一张恰好切进后车窗的缝隙。
他伸手捏住,凑近鼻子嗅一嗅。
“齐先生这能闻出什么来?”张师傅问。
“没什么,只有父母眼泪的气味。”齐谐扔回窗外,纸钱掠过绿化带,落在校园主路的另一面,被缓缓驶来的清扫车吞了进去。
校方的接待人员等在三岔路口,女性,自报姓金,淡妆,板着脸,白衬衫加一步裙,全身上下没戴一件首饰。
“我们是高等院校,校领导接待风水师传出去不大好,还请你们理解一下。”金秘书毫无诚意右手一比,“四位这边请吧。”
齐谐猜测着她的敌意来源于何处,随意找了个疑问打开话题:“这校区是去年投入使用的?”
“是的。”金秘书步幅不小,“资料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了,上面写得很清楚。”
齐谐莞尔:“当事人的描述自然比书面文字更有价值。”
金秘书这才有些配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天清早我路过赋育楼,听见有人指着屋顶大喊,抬头发现一个男生站在栏杆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跳下来了。至于另外两次我不在现场,一次是3月14日夜里,一次是5月31日凌晨。”
“看来半年跳了四个。”
“是三个。” 金秘书不耐烦,“麻烦你们多做些功课。”
“我是说,包括这一个。”齐谐扇尖一指。
落点一百米远,从四层高度划下,身旁的丁隶二话没说冲过去,金秘书收起一瞬的惊恐,立即掏出手机拨了120。
“脑袋朝下的啊,神仙也救不了吧。”方寻双手插在卫衣口袋吹泡泡。
“齐先生是早有预感吗?” 钱助理见他仍是一副悠哉模样。
“眼力好罢了。”齐谐负起手,踱步上前。
考场警戒线临时发挥出附加功能,将围观的学生拦在外面,草坪上的丁隶缓缓摇了摇头。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忽听一阵哑嗓诵念,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四五十岁,瘦,穿一件显旧的藏青色对襟褂,嶙峋五指打着一个手势,眼眶凹陷,腮下一撮灰胡子。他的左右各跟着一男一女,亦步亦趋,似是两个弟子,最末站着一位穿灰西装的男人。
“这么巧。”灰西装不无讽刺。
“早啊吕秘书。”金秘书回敬。
“看来我们两个处长真是心有灵犀。”吕秘书瞥向齐谐一行。
“还好是基建处,不然这学校也该关门了。”金秘书不屑。
钱助理猜出形势,对身后低声道:“看样子是两个副处想争功,各自请了一批人解决事情,正好都赶在封楼这天了。”
方寻兴冲冲地拉下耳机:“这回是对战模式?”
齐谐摇了摇扇子:“别太大意的好,势强失利缘轻敌。”
方寻顺势将双手枕在脑后:“齐先生觉得我会输给这帮假道士?”
“不。”齐谐看一眼尸体,“是这栋楼里的东西。”
赋育楼的南厅空无一人,入口正对的那一面墙四层通高,墙上贴着一幅大型山水壁画。那是用黑色泰山石片拼出的层层峰峦,散点透视,一股流水自山顶汩汩而下,绕过山间峡谷,汇进一楼的半圆形小水池。可能是常年水润,厅里湿气很重,池壁和墙壁都沁成了深灰色,长满墨绿苔藓,乍一看根本不像新建筑,倒像是经年已久的老房子。
丁隶的视线自进门起就没离开过齐谐,见他随意环顾了一圈,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又从交领处掏出一支钢笔几张黄纸,借着值班室门口的桌子画起什么东西。
丁隶凑上去看,那好像是一种符咒,齐谐画了四张停下笔,将符纸叠成四只三角形,排一列摆在桌上,吩咐他们各取一只。
“虽说这东西有一定驱邪作用,你们还是小心为上,尤其不要碰可疑物品。”齐谐叮嘱。
金秘书无动于衷:“昨天这里还有那么多学生,也没见他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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