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说给狄寒生听,狄寒生笑了笑,说:“你小时候有没有被欺负的经历?”
周祖望摇头。
“我有。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低人一等,别人也觉得欺负我是理所当然的。但其实,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嗯,其实就是纸老虎啦,你凶起来他就怕了。”
周祖望很少听狄寒生说起他小时候的事,顿时感兴趣,把自己的事情也忘记了,双眼放光地问:『你小时候还会被欺负麽?』
狄寒生一脸“这趟失误了”的表情,很郁卒地无奈点头承认。
周祖望想了想,为了安慰他,於是说,『其实我妈说我在幼儿园也是一直被排挤的,不过我已经没印象了。後来上了小学就没事了。』
狄寒生了然道:“是不是因为你成绩总是最好的?”
周祖望咧嘴笑笑。确实是这样。他总是年级第一,老师把他当宝,同学有题目不懂都要问他,谁会来欺负他呢?
『那你呢?』後来是怎麽摆脱被欺负的命运的?
狄寒生慢慢靠到沙发背上,望著苍白的天花板,有些漫不经心地,好像在回忆往事:“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可能後来大了点,懂事了,就不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吧?”
童年时候,时常响在他耳朵边的一声声“野种”、“没爸的杂种”、“婊子的儿子”…小孩哪里有那麽多丰富得层出不穷的骂人词汇?还不都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
一切停止於那场群架。起因小到不能再小,他现在回想,只是奇怪於为什麽平时听到麻木的辱骂,怎麽就在那一天惹毛了他?也许,是积压到一定程度的爆发吧。
严格来说不算是群架,是三个人打他一个。但他让为首的那个付出了两颗门牙的代价,他自己则断了三根肋骨,差点戳进肺里就此归位。
四个小孩浑身都是血,被送进急症室。当时就轰动了整个小镇。
因为两边都伤得很重,最後的结果是都不追究。他妈妈觉得在家乡再也呆不下去了,便在他伤好一点後,和他外婆一起带他匆匆离开,几经辗转流浪,最後落脚到那个省城。
可能是打过一场生死仗的缘故,身上带著煞气。後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惹狄寒生。後来他遇到过那个被他打断门牙的男孩子。那人明显已经成了混混,可是看见他,却没有上来寻衅。
欺善怕恶是真理。
周祖望有时候也会想不通,为什麽中学和大学时代,狄寒生表现出来的,总是那种游手好闲的腔调。明明很有能力,也不是个得过且过的人,那个时候就是不显山露水。
高中最後时期,成绩倒是上升了些。那恐怕也是畏惧高考,不敢再掉以轻心。
当时全校几个优等生厮杀做一团,分分紧咬,有时候一两分间能差出5个名次来。
虽然他成绩一贯很好,并不惧怕高考,可是,最後能得到那个直升名额,他心里还是觉得十分侥幸。他们省强手如林,分数极高,而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上了考场没人能说100。
能通过数学竞赛一等奖的方式获得直接进入大学的机会,对周祖望来说,完全是个意外之喜。
在高中偏科搞竞赛犹如押宝,押对了,一等奖,那就一步登天。如果最後发现不是这块材料,偏科的恶果只能在高考时自食。周祖望生性谨慎,权衡比较,没打算走这条路。
他自问,似乎也没有在数学方面特别出色的地方。可是身为竞赛辅导老师的数学老师却在全国比赛前找到了他。
周祖望本来不太情愿。因为他计划里没有“竞赛”这个项目。但架不住老师的劝说和狄寒生敲边鼓──其实也可能是狄寒生一直参加数学竞赛的事让他吃了一惊,思想上处於半麻痹状态。
然後,便陷入了与狄寒生一起,没日没夜背题的一个月中。
不要怀疑,就是题海。
他没想到,狄寒生居然在数学上这麽天才。更加没想到,题海战术居然奏效了。几乎所有的类型,老师交给他的整理资料里都涉及到。
周祖望不是笨蛋,又有狄寒生的讲解,更加如虎添翼。
短期集训的成果,虽然没进冬令营,好歹也是一等奖。
所以,後来同学们熬黑色七月时,他们已经收拾行囊,去了t大。
这麽一看,狄寒生其实是蛮有计划的。他目的性很强,总是试图用最少的力气来达到最终那个目的。
也许是不在意学生时代的平时成绩吧?这麽想,也就释然了。
其实他心底里隐隐奇怪的,还是狄寒生为什麽会对他那麽好。当时真正朝夕相处,不停地给他讲题的,是狄寒生。临近比赛,这对他大有助益,对狄寒生自己却没什麽好处。
虽然对方说,通过讲解题目可以获得更深刻的认识,听上去似乎也蛮有道理。
不过再想下去,实在有钻牛角尖的嫌疑。给狄寒生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他不拿他当朋友。
周六的晚上,周祖望和狄寒生各自进行著娱乐休闲活动。周祖望是在画画,狄寒生不知道在鼓捣什麽。过了一会儿,msn弹出一个对话框。
“乘飞机去你家好不好?”
周祖望愣了愣,看到署名是狄寒生,不禁有些诧异。他诧异的不是狄寒生通过msn说话,这个他们也常做──他已经买好火车来回票,狄寒生是知道的。
“可我买好火车票了。”
“放假一共没几天,在路上倒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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