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脖子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私兵是从各自的封地城邑征集而来,其中的统领很多都是贵族门客,这名小校就是如此,他甚至也有一手不俗的剑法。
可是谁家的剑能杀人于无形啊,根本看不清如何出手,更何况能够连人带马一起劈成两半,别说他能不能做到了,这种剑术就是听都没听过。
不客气的说,这样的高手就是国君见了也得以礼相待,小校已经知道这趟是白来了,人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说个难听的后果,一旦惹怒此人。
这区区五百军士能不能保住不知道,但是肯定留不下人家,就算自己能把这群人杀光又怎么样,一个国手级别的剑客,谁能挡住他的复仇?
那名小校心里都快开锅了,可算明白那队王卒是怎么失陷了的,这个小老婆生的,断子绝孙的混蛋,报信都不说全,这不是坑人么,那一箭怎么没射死你!
真要仔细说他反而冤枉了那名中箭逃脱的王卒伍长,那家伙在钟离眛发威的时候就已经打马而走,根本没见过魏辙的本事,否则也不会只是这点人前来。
再三思量之后,小校客气了许多:“在下景氏门人冉石,家主乃是柱国将军景骐之子景崇,获封广陵首邑,此番前来多有误会。”
魏辙一剑震慑了众军就懒得动弹,既然对方已经好言相对,他再多说只能自降身份。
老头懒得说了,冉石可不敢乱动,他自忖没有接下一剑的能力,这种面对面的情况跟把脑袋放在剑下没什么区别,还好钟离眛适时而出。
“在下项府家将钟离眛,此乃上将军家令,还请一观。”
钟离手里拿的,正是之前项燕给虞周的那枚家令,担心众人路上周折,项梁交给了钟离保管,此时正好用到,项燕家令要比项梁令有说服力的多。
冉石勘验之后宽心许多,四处眺望道:“原来真有内情,钟离壮士,不知项氏女公子何在,容冉某拜见一番。”
“女公子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不宜见人,还请冉将军放我等离去。”
兴师动众而来,轻飘飘把人放走,别说王命没法交差,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面子,特别是武人,冉石可以怕,却不能让别人说他怕,否则他以后有何面目立于军中?
“钟离壮士何必推脱,我主的父亲乃是大楚柱国将军,尔等随我回去,也好在大王和上将军之间斡旋一番。”
“这……多有不便吧,柱国将军身居要位,不宜在此事上涉及过深,现下国难当头,将军们岂能多费心神,家主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叫钟离带着女公子躲避。”
来来回回闲扯了两句,冉石见钟离眛心意坚决,也就不再多劝,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鬼知道大王跟上将军之间怎么回事,一旦大楚出现变动,捡便宜的只能是秦军。
冉石要真把这一行人带回去,那才是进退两难呢,柱国将军把人交给谁都得得罪人,还不得记恨自己?
做完了面子工程,冉石挥手收兵了,实在忍不住好奇,他拿眼神打量着魏辙,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国老……”
钟离眛苦笑一声:“别问了,连我都不够资格知道。”
这半真半假的话语唬人不轻,冉石按捺下了心思。
“倒是冉校尉,回去之后如何交差呢?”
“嘿,这还不简单,早就看王卒不顺眼了,区区伍长就敢耀武扬威,其实他刚到景府就已经伤重不治了!”
钟离不再多言,相互拜别之后,众人继续赶路,只是魏辙在大伙的眼里越来越高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广陵侯打过招呼,接下来的旅途顺利了很多,一行人再没有遇到拦截追击,不过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楚王再次下令也只是来回的时间问题,大伙必须在那之前尽快脱身,把安危寄托于王侯们的犹豫是不智之为,只有脱离其掌控才能心安理得。
三天之后,大家终于赶到了璧瓦湖,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水泊更恰当些,山水相间的水泽比附近城邑地势还略高些,不过水量并不丰富。
倒是挺适合藏身,很多湖泽并不相连,即使楚王派来舟师也无济于事,广阔的水域中有许多周旋空间,足够消耗掉追兵所有的耐心。
只是有一点不尽如人意,水泽里面漂浮的烂木头一样的家伙让人不寒而栗,这把虞周想要戏水的**打消的一干二净。
丫的,都快忘记了,这里可是扬子江附近,这种名叫猪婆龙的猛兽还不是保护动物,体型再小,那也是鳄鱼啊,到了水里就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倒是遍地丛生的芦苇给了虞周不少好心情,九月中旬的芦苇正是开花的季节,总让他想起天下无双里面梁朝伟冲向花轿的那个镜头,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导演喜欢在芦苇丛里诉说一场厮杀,让死亡都带上了几分诗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紧张的逃亡之后,虞周总想着抒发些什么情绪,想来想去,也就这首出自诗经的秦风比较应景,太阳逐渐落山,映衬在芦花上有一种萧萧之色,感觉整个天空都是因为秋风才暗淡下来。
难怪我们的祖先可以留下华美的篇章来歌颂一切美好,这样大好的河山无论在谁眼中都像一个绝世美女一般,山养人水育人,即使是在纷乱的战国都阻不住先人们对生活的向往。
这种心态转变让虞周回家的感觉更加强烈,虽然他前世的家乡并不在此,但是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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